其实都不用打开绢纸,顾飒便已经猜到了里面会是怎么样的一幅画。
因为这张绢纸的表面,染上了很多的手指印的,黑色的掌纹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
——这是因为作画的人,在用整个手掌拿着墨石或者是碳棒,所以才染的满手都是黑灰,因此才留下来指纹掌印。
能用这种绘画手法的,也就只可能是他了!
顾飒缓缓打开绢纸。
果然。
和她所猜测的几乎一样!
这是一张素描图!
一张没有画完的素描山水图。
“嘟嘟嘟——”
几声口哨骤然在门外传来。
紧接着就听到了徐娘惊慌失措的声音:“怎么了?可是江姑娘回来了?”
“是,已经过了村口了,马上就到咱们这边。”
“完了完了,这可是我的财神爷啊……”
“噔噔噔——”
徐娘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跑了上来。
“姑娘,姑娘……来了,江姑娘来了……”
等进到门口,看到房间里的那一片狼藉的时候,整个人泥塑一般的僵在那里:“这,你,不是,姑娘,你,你这个,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江凤舞是财神爷,那她的主子就是财神祖宗!
财神祖宗的房间给搞成这样,她怎么交代?
“来就来了呗,”顾飒迅速将素描扔进空间,随手拿起一本书,不慌不忙的很,“你慌什么!”
“哎呦,姑娘,不是你那么说的,你是不怕,可我这,我……”徐娘脸色煞白,满头大汗,说话都磕巴了:“就,就不说房间,就单说你,她,她若看到你,这,我,我要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你脑门上的头发,就是最好的解释。”顾飒转身在桌边坐下。
徐娘的表情瞬间一垮:“不,不是,姑娘,你这是不,不走了?”
“不走了!”
“不行!这怎么能行呢!”徐娘说着一个磕巴,差点摔倒:“这是人家花了大价钱的,你怎么能在这个房间呢?这若是……”
“嘟嘟嘟——”
门口的口哨声更急了。
“呦,江姑娘回来了?可是用过饭了?要不要给您准备一些饭菜?”门外看门放哨的男人在江凤舞过来时,抻着脖子吼了一嗓子。
江凤舞被吼的莫名其妙,不由挖了挖耳朵:“你有病吧?叫嚷什么?徐娘就是这么教你们规矩的?”
“姑娘,我这是在迎客,迎客就是这个规矩,这是掌柜的吩咐的!”
“……有病吧?”江凤舞直勾勾的等着小厮,直觉的感觉他不对劲,但也没多想,骂了一声以后,快步进了客栈:“徐娘,我要走!给我准备一些吃食……徐娘?”
大堂里没有人,连个柜台伙计都没有。
“人呢?”江凤舞看向门口的小厮,刚要问他店里的人怎么都不见了,却发现那个小厮竟然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也一溜烟的跑远了。
此时江凤舞就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到出事了。
但她艺高人胆大,并未将这点危险信号当回事,而是左手扣在剑柄上,缓缓上了二楼。
“徐娘?掌柜的?你在吗?”
“……在,在呢,”徐娘磕磕巴巴的声音在走廊的尽头传来:“我,我在这呢。”
说话间,徐娘颤颤巍巍的从那个房间走出来,手里的折扇夸张的闪着。
那飘飞的头发里,江凤舞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秃脑门。
“徐娘,你的头发那是怎么了?”
“呃,我,我这个……”徐娘讪讪又结巴的陪着笑:“我,我要是说我自己用刀削的,姑娘,姑娘怕是也不信的吧?”
江凤舞的瞳孔缩了缩,长剑缓缓出鞘:“那你可真是不小心,而且手艺也不错,竟然能将头发削道如此干净,还能不伤到自己……也是不俗了!”
傻子都不会相信,她会将自己的脑门给剃光了。
就算是脑壳被驴踢了,都干不出这种损脑壳的事!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徐娘是从那个房间出来的,以她的狗胆子,是不可能进去胡乱造的。
她只是贪财,可不敢惹杀神!
所以,如今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那个房间里,现在就有那个剃光了徐娘头发的人!
想到这儿,她已经蹑手蹑脚的到了门边,随着身形一闪,长剑也闪现与顾飒眼前。
告诉也不惯着她,抬手一记弩箭,“叮”的一声,撞在了剑刃上,将剑刃给撞飞。
“妈呀!”徐娘吓的大叫一声,抱着头撒腿就跑。
这两个女人是什么情况?
不是该死一对吗?
最起码也得是好姐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