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的这些话终归还是让他心软。
“你既然这般想,那为何还要执意要出府?”
话题又绕回来。
傅益桓眉头紧皱,想不明白,这丫头想得通透为何偏偏不肯留在府中?
婉宁张了张嘴,开口就要解释,可是傅益桓却又填了一句。
“你同本公子说说留在府中有什么不好?说实话,说说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这段时日傅益桓为了婉宁谋划得好好的,偏偏这丫头没心没肺,简直就是只白眼狼。
婉宁歪头仔细想了想,这才开口。
“奴婢不想嫁给家生子生一堆小奴婢,但是也不想为妾室生一堆庶子庶女。这二者没有什么区别。”
婉宁回答得认真。
她亲眼见过云禾盘算着怎么样喝了避子汤而不伤身子。
也亲眼见她伏低做小。
在任何一个府中,只有正妻才是真正的主子。
姨娘妾室说得好听是主子,但事实上在当家主母面前,照样也是个伺候人的奴婢。
所生的庶子庶女又有多少人能干得好呢?
听了她的话,傅益桓笑了,刚想开口,外面传来天璇的声音。
“主子到了。”
婉宁如释重负,总算是到府中角门。
下了马车就不用再面对主子的冷气。
主要是她这膝盖……
婉宁用手轻轻地揉着,微微挪动一下。
“等着。”傅益桓冷冷的叱喝声吓得天璇一缩肩膀。
心里暗自琢磨着婉宁这丫头今天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这一路也没让公子消火气。
傅益桓的视线又落回到婉宁身上。
“你认为我会苛待庶出的人?”
“当然不是了。”婉宁立刻反驳。
“但是公子若是能做嫡出,谁愿意做庶出呢?”
垂头,婉宁望着傅益桓的鞋面,眼神中生出一丝期盼和向往。
“奴婢想着,若有一日能得主子开恩出府,便想寻着一个像爹爹一样的人共度一生。”
“日升而出,日落而归。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是不分什么嫡庶的,更没有什么二女侍一夫……”
“够了。”
婉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益桓黑冷着脸给打断了。
他拳头紧紧地握着,强烈控制着自己想要把这丫鬟的脖子给拧断的想法。
这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在他面前真是口无遮拦。
已经是本公子的人了,竟然还敢惦记着别的男人,谁给她的胆子?向天借的吗?
“好,婉宁,你真是好样的。出府,生子,还要同旁的男人共度余生?”
傅益桓声音愈发的冷,话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谁给你的胆子做这种春秋大梦?”
婉宁觉得车厢内的空气纵然降了几度,抬起头来就对上公子黑得可以滴出墨来的脸。
她秀气的眉头微皱,琢磨着自己哪一句话惹了公子如此大怒?
事到如今也不容她多想,只能维诺得到了一句。
“公子息怒!”
“息怒?我想问你,你既然心心念念地想着出府,那你在府中的这段时日,在我院子里这段时日又算作什么?”
“既然已经有打算离开的心思,又为何事事讨好我,又为何近身侍奉我?”
傅益桓俯身,钳制住婉宁的下巴,四目相对,傅益桓的眸子犹如乌云漫天。
“你之前主动近身伺候,是盼着我能给你开了恩典?”
傅益桓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危险气息,威压扑面,让婉宁喘不上气。
钳住婉宁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婉宁疼得直抽冷气。
“公子,奴婢从来没有这个念头。奴婢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您对奴婢有恩,对奴婢跟爹娘有恩,无论是否出府,尽心尽力伺候您是奴婢的本分。”
傅益桓抿唇,松了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傅益桓现在已经愤怒到极致。
闹了半天,和这个丫头相处这么久,根本就没有什么情分,有的只是本分。
“本分”二字傅益桓听得倦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面前柔顺乖巧,看着没有什么心机的丫头竟然有一日将他蒙在鼓里。
双眼微眯,自认为识人尚可的傅益桓现在看不清楚婉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咬了咬牙,傅益桓缓缓开口。
“今日的话我就当你从未说过。”
婉宁猛地抬头,双眼中带着疑惑。
怎能从没说过?
正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他们说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