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闻言却是把头低了低没有言语。
傅益桓下了朝,立时就回了傅府。
彼时,婉宁等人还没回主院去,屋子里头的三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齐夫人和王氏的脸色难看。
等婉宁匆匆带了齐玉妍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头的气氛这才和缓了一些。
“你们可是回来了。”王氏笑道。
齐夫人的目光也跟着移了过去,笑道:“玉妍,你虽和婉宁姑娘合得来,却也不能一直拉着人家说话不是,可别忘了今日到底是来做什么。”
“母亲说的是,是女儿糊涂了。”齐玉妍连忙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婉宁瞧见屋子里头没了地方,立时就站到了傅益桓的身后去。
傅益桓抬眼看她,见她面色有些惨白,想来是被冻着,可碍着王氏在跟前儿,并不好直接问她,只得将目光落在了齐玉妍的身上:“这两日不曾下雪,可路上的积雪还未化,齐二姑娘可觉得冷不冷?”
他从未叫过齐玉妍的闺名。
“不冷。”齐玉妍却还是红了脸。
她毕竟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饶是自己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面上瞧着无所谓,心里头却还是希望有人疼自己的。
王氏看着这一幕有些刺眼,阴阳道:“昱儿倒是挺关心齐二姑娘,婉宁陪着走了这么一趟,你合该问问她才对。”
饶是齐玉妍是个庶女,可只要两家定了亲,齐家就会帮衬傅益桓的。
等这个碍眼的东西爬到她儿子的头上,她的苦日子也就来了。
婉宁心慌。
傅益桓却是连正眼都没有落在婉宁的身上:“不过是个奴婢罢了,陪着未来的主母跑一趟也是应该的,要是都要关心,那怕是要忙不过来了。”
这话让齐夫人和齐玉妍的脸上满是错愕。
这傅益桓在齐家的时候百般护着婉宁,如今却又故意贬低。
一时间,她们二人都不知道这婉宁在傅益桓的心里头到底是什么地位了。
婉宁的脸色也难看了两分。
她的确是个奴婢,可傅益桓明明说了不叫她以奴婢自居,如今却又在众人面前打她的脸。
“齐夫人,按理这婚姻大事,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我娘去得早,自小也没人管我,这婚事我自己还是能做主的。”傅益桓丝毫不在乎王氏的脸色,“要是没什么问题,赶明儿我就叫媒婆上门提亲。”
“没什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要你日后对玉妍好,我们是不会插手的。”齐夫人脸上丝毫不见难看。
有没有尊长同意,她才不在意,更乐得连媒婆也不上门。
要是傅益桓能一乘小轿把齐玉妍给迎娶进门,她就能出去胡说,只说齐玉妍和傅益桓是私奔,这两人的名声就全都不保了。
她自然更加高兴。
王氏面露尴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昱儿,瞧你说的这话。”
“我知道你始终不肯认我这个后娘,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你爹虽说对你严厉些,可心里也是有你的,不过是……”她的话戛然而止,“罢了,我不说了,省得又惹你烦。”
“我为了你这婚事早早地准备好了聘礼,你……”
“我娘临死前已经为我日后的娘子准备好了聘礼,就不劳你操心了。”傅益桓冷着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齐玉妍的眼底添了笑。
她知道这婆母难伺候,傅家还是个后娶的,她更担心日后的日子难过,可如今看了,只怕日后她是不必同傅家人打交道的。
王氏这下子,直接尴尬地说不出话来了。
齐夫人也是个见人下菜碟的人,眼看着王氏被傅益桓呛了一下,吃了憋,立刻就紧跟着出言:“我们这边也把嫁妆准备好了,二公子你来过目一下?”
王氏见到这一幕面上更是挂不住了,这两个人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么?
你一言我一语地愣是把她给择了出去。
“齐夫人……”傅益桓只扫了那张嫁妆单子一眼,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但是却因着被单子挡住了脸,并没有被齐夫人发现。
她立刻就笑着应道:“二公子请讲。”
“我是想问,”傅益桓这才把那张单子直接拍在了桌子上,“你对自己的亲女儿是不是也这般吝啬?”
齐夫人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齐夫人若是不知道该如何应答,那便听我的意思就好。”
见齐夫人没有说话,傅益桓立刻就继续开口。
齐夫人这才抬起眼:“二公子请讲。”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我所给出的聘礼,必须悉数都算到齐玉妍的嫁妆里面。”傅益桓掷地有声,登时就把齐夫人惊得目瞪口呆。
她本想说个不字,但是在嗓子眼里滚了半天,也愣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