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夷一听,立刻站起身,为她倒了杯水,“你睡了足足两天多,先喝口水润润喉吧。”
“两天!”
婉宁震惊之余,眼中闪过几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这时,门外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婉宁的心弦瞬间绷紧。
是谁?是二公子吗?
她下意识咬紧下唇,想要撑起身子,然而,刚一动弹,全身便像被千万根针刺穿,膝盖处更是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姜承宣穿过屏风,一眼便瞧见了试图起身的婉宁,顿时惊呼连连,快步上前阻止:“别急!哎哎哎!你先别动。”
见到来者是姜承宣,婉宁心中稍安,对着他歉意满满地说:“对不起,又给您添麻烦了,姜公子。”
眼前的女子,面色苍白,看向自己时眼中带着几分畏怯,虚弱至极,连声音都在颤抖。
姜承宣叹了口气,原先的不耐转瞬即逝,换上了温柔的口吻:“别这么说,你是薇薇的姐姐,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对了,”姜承宣捕捉到婉宁听到“薇薇”二字时微妙的反应,连忙补充解释,“你生病的事我没告诉薇薇,免得他担心,万一刚好的嗓子又坏了。”
“多亏姜公子周全!”
婉宁满心感激,亮晶晶的眸光中尽是对姜承宣的感谢。
“不客气。”
话音甫落,婉宁的目光掠过屏风,发现那里又多了一个身影。
那人肩宽腰细,身形挺拔,仅仅是背影,就足以让婉宁的心跳漏了一拍,笑容僵硬在脸上。“二……二公子。”
她的话语带着细微的颤抖,避开傅益桓锐利的目光,嘴唇微微抿紧:“奴……”
“不必多言。”
傅益桓淡淡开口,缓步走近,熟练地以手背探试婉宁的额温,直到感受不到热度,心中的石头才稍稍落地。
婉宁在他靠近的瞬间便愣住了,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感受着他大手在额头上留下的冰凉触感,心跳不由加速。
她抿紧了唇,最终还是鼓足勇气,与傅益桓深邃的视线相接,那双眸子里蕴藏的复杂情感让她心底泛起了莫名的涟漪。
难道,傅益桓在为自己担忧,并且愿意放下过去的纠葛?
“好好休息。”
他的话语仍旧冰冷,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暂时别去想那些。”
姜承宣与归夷默契地交换眼神,识趣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留给他们一片静谧的空间。
婉宁发现自己与傅益桓独处于这静谧的屋内,四周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她的心跳猛地加速,宛如被无形的鼓槌敲击,强烈而混乱。
她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目光不自觉地游离,不敢与他对视,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她所有的心思。
“你……”
傅益桓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坦诚相对,言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与决心:“这次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你无需恐惧。”
他的语气坚定,试图给予她一份安稳的力量。
婉宁心中五味杂陈,本欲以一个简单的点头回应,喉咙却像被砂砾卡住,干涩难耐,鼻尖亦泛起酸楚。
她转过头,避免直接的对视,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奴婢明白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顺,这曾是他所欣赏的特质,但此刻,面对这样的婉宁,傅益桓心底却泛起一抹异样的无力,仿佛有一股温柔的悲伤在悄然蔓延。
“二公子。”
婉宁轻声呼唤,嗓音微颤,似是强忍着某种情绪,“请您先去休息,奴婢已经好转许多。”
言罢,她自己也陷入了不知所措之中,脑中一片混沌。
当她的目光无意间掠过傅益桓下那抹因疲惫而加深的青黑色时,心中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一丝怜惜与无助。
“不用。”
傅益桓的回答简洁有力,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婉宁,仿佛在探究她最深处的需求,“你想要些什么补偿吗?”
这个问题如同晴天霹雳,令婉宁心中涌动起不可思议的波澜。
补偿?!这是何等陌生而又惊异的提议。
婉宁怔怔地望向他,那双眸中满是探寻与不确定,直到确定这不是玩笑,心中的迷雾反而更浓。
丫鬟向主子索要补偿,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
她本能地将其视为一种抚慰,便乖巧地回应道:“奴婢怎敢妄求补偿?能得二公子垂怜,已是三生有幸。”
话虽如此,她的眼眸中却没有任何贪婪之色,只有淡淡的温柔与宁静,仿佛真的对此无欲无求。
“婉宁。”
当傅益桓再次唤起她的名字,婉宁微微仰首,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正准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