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吗?”有人喘着气,不确定地问。
“应该是死了一个吧?”回答的人用同样不确定的语气回答。
毕竟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算是流了很多血,也是有可能还活着的。
这就不太妙了,毕竟柳氏给出的承诺里,是杀了贼人才能有聘礼和嫁妆,现在这人不见了,他们费了这半天劲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所有人心头都有些失望,手里拎着一根擀面杖的柳氏用力挥了挥:“所有人这个月的月钱翻倍,每人再发六尺布,一斤糖。”
听到的小人们心里一下子就高兴了,因为是过年,月钱本就是比平常厚了一些,如今翻倍仔细算算差不多是拿了三个月的月钱,六尺布节省一下,还能裁下一节给孩子做衣服穿。
还有一斤糖,现在的糖可贵了,平常人要吃一块糖,得想了又想,没想到如今主家这么大气,一人就给了一斤,要是舍不得吃可以拿去卖钱,或者是拿去走礼都是挺有面子的事。
大家在高兴之余,也没忘了要注意水下的情况,这水贼就跟水老鼠一样,特别熟悉水性,要是冷不丁再冒出来给他们一个回马枪,那就不好了。
远处的官船和祝家的大船还是厮杀声一片,几条小船继续往岸边靠拢。
随着夜深风大,江面的水流开始慢慢变得急促,小船就像落叶一样,随着水流忽上忽下,船上的人一伸手就能摸到那冰冷的江水,让人格外的不安。
划船的下人们手艺也不娴熟,划得慢吞吞,有的划着划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水面开始转圈圈,甚至有的划着划着,船差点给翻了。
柳氏不敢催促,就怕自己没死在水贼的手里,却被下人的手艺给带累进水里,这大江大河的,要是翻了船很容易就被水流卷走,那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了。
等到好不容易靠了岸,柳氏双腿有些发软被祝卿安扶着下了船,她出了一身的虚汗,都是被吓出来的,被寒风一吹,她顿时冷得直哆嗦。
祝卿安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南瓜汤婆子,拧开上面的口子,有热气冒了出来,汤头子的用途广泛,除了可以取暖,冬日里还能当做水壶来用。
祝卿安把汤婆子递给柳氏:“娘,一口热水暖暖身子。”
这时候讲究不了什么优雅和礼数,柳氏对嘴喝了几口,几口热乎乎的热水下肚,柳氏打了一个激灵,感觉有凉气从身体里冒了出来,身上终于慢慢暖和了。
又让祝卿也喝了几口,汤婆子里剩下的一点热水,柳氏就想让杨姑娘喝上几口,这才发现载着杨姑娘的那艘小船还在水里扑腾,还差那么一点才靠岸。
等到杨姑娘的小船靠岸,众人,才发现杨姑娘晕了过去,扶着杨姑娘的丫鬟向柳氏解释:“那贼人躲在水下被巧巧发现大叫的时候,杨姑娘就被吓到了,她嘴里喊着有鬼,然后就晕了过去 ,到现在也还没有醒。”
巧巧就是一开始在小船上突然发出尖叫的丫鬟,也是她第一个做出反应,对着水里的水贼一阵不要命的抽打。
杨姑娘跟她同乘一条船,两个人很可能同时都发现了水贼,只不过两个人的反应却不一样,巧巧是惊吓过后拼命反击,而杨姑娘却以为自己见了鬼,竟然硬生生把自己给吓晕了。
桂嬷嬷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鼻烟壶,拔开塞子放到杨姑娘的鼻端转悠了几次,强烈的薄荷香气让杨姑娘悠悠转醒,只是眼神还有些浑浑噩噩,大概还没有从惊吓中完全清醒。
柳氏问了几句身体如何,杨姑娘愣怔之后,感觉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柳氏让人照顾好她,就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
祝卿安站在岸边远眺祝家的几艘大船,心里在盘算这一波匪祸究竟是什么来路,里面有没有穷凶极恶的人物,祝家能不能捞到几个水贼人头去水寨领赏。
水寨并不是一个村寨,而是一支类似水师的军队,只不过水师巡逻的是海面,而水寨的官兵巡逻的是江面和河面的情况,官兵因为常年在江河中度过,甚至沿岸成婚的不在少数,所以才有水寨这么一称。
水寨对于一些穷凶极恶的水贼一直都有通缉令,要是抓住一两个,得到的赏金就足够安抚祝家今晚死在这里的仆役了。
柳氏走过来检查祝卿安的手,发现她双手冰凉就拿在手里搓惹,祝卿安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柳氏听,没有办法,她们现在家产只剩下四分之一,又有这么多仆役要养活,在银钱方面肯定要精打细算。
柳氏表现的很无所谓:“用不着在这方面精打细算,要是真抓到贼人,谁杀的就让谁去领赏。
下人里头这一次谁出力最多,就该多多的厚赏,一点浮财换来下人的忠心耿耿,这买卖是划算的。
比起节流,开源更重要,等到了京城,我们再想想办法多置办些产业,做什么营生无所谓,只要钱财来源稳定,并且不麻烦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说到京城,祝卿安忽然想起被她遗忘在脑后的柳家兄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