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紧攥住女儿的手腕,目光犀利,咬着字眼儿警告:“雪茹,你别让爹娘失望。不然,娘胎也保不住你。”
“娘……”李雪茹眼里蓄满委屈的泪水,“娘,女儿……”
“喊娘也没有用!”
出来的李大人以为女儿又想逃避责罚,“我会亲自上家法!”
心头打个哆嗦的李夫人眼神警告女儿闭嘴,对丈夫叹道:“老爷,你声音再大点吧,好教外头的人全知晓。”
还想说教的李大夫咬紧腮帮,甩袖,率先上了自家马车。
到了马车内,李大人都不想看女儿一眼,对李夫人肃道:“十鞭必须抽,一是让勇毅侯女儿消气,二是……”
李大人一顿,脸色更为暗沉,“今日我还在宫内上值,一个小太监让我赶紧来医馆。”
一句话便让李夫人变了脸色。
她以为丈夫及时赶到,是下值回家听到家中仆人所说。
没想到竟是有人捎口信进宫。
“一定要……罚,一定要罚!”
李夫人颤声呢喃。
这是,有人盯上自家了。
……
卫姮却并没有回府,直接策马出城。
身后是追紧的初春,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家姑娘给跟丢。
根本追不上啊!
她家姑娘三年没有骑马,怎么还是如此娴熟?
卫姮心情太好了,一如今日阳光,明媚、清朗。
时至今日,她前世落水之劫才算真正过去。
从此,上京人人皆知她卫姮,无心齐君瑜,宁肯孤老终身也不愿与他有半点关系。
这一世的她,再不会背负前世的骂名、罪名!
高兴过头,等卫姮心情平复下来都骑出城门十几里地了。
“姑娘……姑娘……”
气喘吁吁的初春终于追上,翻身下马时,膝盖里头还一软,还好卫姮眼疾手快扶住她,不然,得直接给跪了。
她也是自到了上京后,就没有骑过马了。
但对卫姮前世来说,不算快了。
卫姮扶好自己的丫鬟,笑道:“看来以后得多带你们出来骑马才成,一身好骑术都快养没了。”
说到初春都有些惆怅,“自打进京后,奴婢快三年没有骑快马了。”
三年吗?
可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好初春在前世已有二十年没有骑马了。
想到前世的初春,卫姮眼眶一阵酸涩。
抚摸马鬃,缓了缓才道:“以后我们时常出来。”
“姑娘,骑不骑马不打紧的。奴婢更想知道以后的路,姑娘打算怎么走呢?”初春轻轻柔柔地问,她家姑娘变化太大了。
大到她既熟悉,又陌生。
心里又慌得厉害。
“奴婢看到姑娘立起来,奴婢很高兴,可奴婢又怕自己太蠢,会拖累了姑娘,想提前听听姑娘的打算。”
这些时日发生的种种,姑娘除了要断掉大房想让姑娘易嫁宁远侯府念头,总感觉,还别有谋算。
她想知道,只有知道才会拖累姑娘。
姑娘想什么,她拼了命也会帮着姑娘的。
卫姮向来知道她身边的三个丫鬟很聪明,她也没有想过要瞒她们。
如今,避开嫁入宁远侯府这桩祸事,是时候告诉初春了。
“三年守孝将过,该分府了。”
初春眼里似洒了阳光,明亮、灼热,转瞬里头又是泪光闪闪。
姑娘终于为二房打算了。
只要姑娘想分,她一定帮着姑娘。
可……
稳重如初春很快平静下来,道:“姑娘想要分府还得徐徐图之才成,不然,一顶忘恩负义的帽子扣下,即使顺利分府,也遭人非议。”
三年前,侯爷战死,伤心过度的夫人携年幼的姑娘、世子回京,还没有安顿好,便传出卫氏那边有居心叵测的人,图谋侯府产业,甚至还有人想夺爵位。
是大夫人提出两府合一,揽下照顾夫人、姑娘、世子之责,这才息了那些卫氏族人的心思。
此事过后,整个京城皆传大夫人贤名,心慈善待小叔遗孀。
夫人更是对卢氏是感恩戴德。
可谁又知晓,三年来大房所有开支,皆走勇毅府账房,一家老小吃穿用度无不精致。
反观姑娘、世子、夫人,被卢氏以为老爷守孝三年,不得铺张为由,连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普通料子,素净到可怜。
偏生,自家夫人是个糊涂的。
时时提醒姑娘、世子要敬重大夫人、大老爷,不可忤逆。
想到章夫人,初春微微抿嘴,轻道:“姑娘,夫人那边恐怕也不会答应分府。”
这才是卫姮最为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