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英明!”
卫姮这会子倒也愿意给他说一句好的了,继续冷声道:“至于桃红的清白,大老爷,您虽是救了她,这一路都是您搂着她过来,府里上下都见了,您得给桃红一个说话。”
卢氏刚端起茶盏,准备吃口茶稳稳被杀意吓到的心儿。
闻言,“哐”一声把茶盏往桌上一丢。
圆润的脸庞蓦然显出几分阴冷,“姮姐儿,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少管长辈的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说来,也是你身边的丫鬟不守规矩,连累了老爷!”
好一个姮姐儿,怎么,还想把桃红塞给自己的长辈?
简直是狂悖无礼,玷辱门风!
卫姮听到直想笑。
当真是刀子不割到自个身上不痛啊。
眼见真要割伤自己,谬论连篇,什么规矩、什么守仪,都是要她卢氏一人定了。
她的规矩才是规矩,先人的礼法皆是弃。
眉眼凛冽的卫姮道:“夫人,您是在说笑吗?”
“适才你自言自语,说以前都是守知、有规矩的丫鬟,怎么突然变成这般了,出了一个胭脂,又出了一个桃红,这还算长辈的事吗?”
“真要算长辈的事,桃红是你院里王婆子的闺女,您是有意留在我身边的人,那我得说,为何别的丫鬟都是循规蹈矩,为何偏偏您给我的丫鬟,三天两头给我闯下毁我清誉的大祸呢?”
“如此看来,我都怀疑夫人居心不良,毁的不是丫鬟,而是我了!我现在还真想查一查胭脂,她到底是因何进府,又为何到我身边。”
“更要查清楚,她是否为暗娼!”
卢氏被卫姮连连质问到暗里手指都发抖。
句句属实,句句让她辨无可辨。
不行。
得赶紧圆回来。
万一姮姐儿真去查胭脂,她……她往后哪还有颜面出门子?
迅速换了脸色,挤了笑,道:“是伯母说错话了,伯母向你认错、道歉。伯母刚才也是着急,才犯了糊涂,那些话真不是伯母的本意。”
“好侄女,你千万莫放心里啊。”
卫宗耀再不喜卢氏,她也是自己的正室,夫妻一体,她失了颜面,等同自己失了颜面。
遂一并劝道:“好侄女,你伯母她最近病糊涂了些,说话也糊涂了,你莫与她计较。”
“都是一家人,你伯母素来待你亲近,怎么会害你呢?”
都是些虚伪的话,卫姮听到内心没有一点波动。
眉间冽间不改,“大老爷,还是说说桃红吧。”
卫宗耀比卫姮更不愿提一些往事,每每一提,他这张脸没处搁。
闻言,便道:“你说得很对,只要她与娄宁清清白白,伯父便给她一个名分。”
什么!
给名分?
卢氏厉声,“老爷,我不同意!”
卫宗耀冷哼,“不是你说丫鬟失了清白,不嫁就得浸猪笼。我们卫氏一族素来积善行德,断做不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可,可那是嫁给娄宁!
这是纳进自家门。
卢氏气极了,“老爷是打算同一个管事抢一个奴婢吗?”
“你放肆!”
卫宗耀大怒,抓起茶盏往娄宁身上狠狠砸去,“蝇营狗苟的无耻小人,没有当场打死已是我宽厚!”
主君震怒,卢氏也不敢再顶撞了。
压着火,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一下心情,冷道:“那就要看老爷有没有纳新人的福气了!”
无须生气。
只要验出那红痣,桃红必嫁娄宁。
阴冷的视线从卫姮脸上扫过,正欲挪开,倏地见卫姮嘴唇微微,对她露出嘲讽浅笑,卢氏猛然握紧扶手。
姮姐儿,为何是这般表情。
她可以是淡然,可以是不慌不忙,决计不可能会在嘲讽自己。
像是——
像是嘲讽她机关算尽,到头来终是落败。
心头莫名慌了起来。
于妈妈来了。
绷着脸,不见往日的和气,连步伐都格外沉重。
觉察卢氏的视线,走过来的于妈妈轻地摇了摇头。
卢氏脸色霎时变白。
慌了的心直坠,似要落入无底的深渊。
没有?
怎么可能
后面是方嬷嬷扶了桃红,两人一道迈过门槛。
方嬷嬷福了福,温声道:“夫人、老爷、姑娘,桃红身上干干净净,并无红痣。”
卢氏身形狠狠一踉。
不可能啊。
怎么会没有呢?
王婆子明明说有的啊!
目光一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