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的圣上单手负背,坐上了南炕。
凌王,比上次在永宁宫里又消瘦了不少。
圣上压下眼底的阴霾,等着黄御医过来。
没过一会儿,满头大汗的黄御医进来,圣上也没有让他行礼,示意他赶紧给凌王诊治,“免了,赶紧看看凌王,好好地又咯血了。”
“是,陛下。”
气喘吁吁的黄御医不敢耽搁,赶紧给凌王诊脉。
手指刚搭到凌王的手腕, 黄御医大骇,“殿下,这几日可有按时服药?”
怎么会是经脉逆行?
这是……
将死之兆啊!
唇色淡白的夏元宸目光低垂,道:“皆有按时。”
黄御医心下更沉了,“可有服过其他的药?”
夏元宸淡声,“不曾。”
“圣上。”
黄御医一个转身,跪在了圣上面前,“圣上,殿下经脉逆行,臣疑殿下府里有与药性相克的毒物,臣需要即刻去殿下府里,找出此毒物。”
养和殿下,肃杀弥漫。
圣上压着沉重到令人双腿发软的威慑,冷声,“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又在暗害凌王了?”
“臣乃医者,只断诊,不敢有旁的猜测。”
眼里都浸了汗水的黄御医叩首,“圣上,殿下凶险,还望圣上允许臣立即动身,前去凌王府。 ”
“允了!”
杀意越浓,面上越是平静的圣上冷笑,“朕倒要看看,是谁想谋害朕的儿子!”
嫡子中毒,他虽可惜,但也不曾真正动怒。
但没有想到,还有人敢在天子的眼皮底下,暗害皇子,其心可诛!
今日暗害皇子,那明日呢?
是不是会暗害到天子头上了?
很快,两顶小轿匆匆离宫。
夏元宸面无表情擦干嘴角边的血渍,过后,紧揪住帕子,握到手骨狰狞。
太疼了。
疼到身体里像有无数只野兽正疯狂撕咬五脏六腑,削肉剔骨,寸骨寸肉全是痛。
上次吐血,是他强催经脉,伪装中毒而导致的吐血。
这次吐血纯属突发。
只怕是因停了药浴解毒,从而导致压制的毒性爆发了。
抬轿的都是禁军,很快,轿子进了凌王府,直达凌王寝卧。
从轿里下来的夏元宸,此时的脸色都透着将死的灰白了,黄御医赶紧让人煎了药,自己则仔细检查凌王府是否有与药性相克的脏物。
“殿下先卧榻休息,切莫再下榻,定要静心静养。”
阖眼的夏元宸微地点头,是疼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黄御医离开。
“血七。”
夏元宸咽了咽嗓子眼,压下涌上来的血腥气,声色低哑吩咐,“血七,去请卫二去小院。”
这毒,黄御医是解决不了。
还得卫二出手。
血七应下,悄然出现又悄然离开。
一炷香过后,卫姮离开杜府,是罗氏送她出来。
“老夫人还舍不得你走,还说都没有来得及与你说会子话。”罗氏为卫姮顺了顺耳畔边垂下来的秀发,“去吧,自个的急事要紧,下次得空再来杜府。”
卫姮道:“您也别站外头,回屋歇息吧。”
又叮嘱桂嬷嬷照顾细致一点,切莫让罗氏再四处走动,更不能饮酒。
桂嬷嬷一一应下,“二姑娘放心,奴婢都记着呢。”
多贴心的姑娘啊。
像夫人的亲闺女一样,处处为夫人着想呢。
有桂嬷嬷的照顾,卫姮也确实放心,又先让罗氏返回杜府后,这才走向血七驶过来的马车。
还没有走到马车边,一直守在外面的齐君瑜出现在卫姮眼前。
低声问道:“卫姮,你怎么提前离席了?可是府里出了急事?可有我能帮上忙之处吗?”
卫姮望着挡路的人,眼里寒意涔涔,“让开。”
“卫姮,我是真心想帮你。”
齐君瑜沉声,“我是真心想帮帮你。你一介弱女子,身边又无人照顾,你是云幽堂妹,我帮你是应该的。”
得哄着才成。
得哄到卫姮心甘情愿为他妾室才成。
也是不明白了,为何卫姮每次见了自己,浑身带刺,让他无法靠近。
明明之前卫姮对他是有情的啊。
就是有情的。
不然为何每次他去寻云幽时,她都会默默跟在身后呢。
便是他冷了脸,她也不离开,还时不时偷瞄他。
定是有情,才会如此吧。
为何现在突然转了性呢?
变得如此心硬如岩石,不管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