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呈宫里?
卫云幽已是站立不稳,单手撑着窗沿,唇色皆无的她连气息都弱。
“云幽无知,不懂宫里的规矩,劳烦嬷嬷指点一二,为何会有女官上呈宫里?是上呈到……”咽了咽嗓子眼,卫云幽再度开口时,已颤不成声,“……是呈上到娘娘跟前吗?”
若是上呈到娘娘跟前,她还能找平章侯家的骆小姐进宫求见贵妃娘娘。
这会儿,卫云幽是无比希望孙嬷嬷告诉她,女官是上呈后宫娘娘们跟前。
可惜啊,此事偏不能如她所愿。
孙嬷嬷收了冷笑,面无表情的她板了脸,如姑子庵里上刑的姑子,冰冷冷地绝了卫云幽所愿。
“自然是上呈到御前,请圣上过目。”
卫云幽是彻底站立不住了。
眼前阵阵发黑的她身子骤然一软,全身稀软地直往地上栽。
好在,地上还跪着怜香惜玉的齐世子。
“云幽。”
见到心爱的女子吓到瘫软了身子,着急一声高喝的世及时张开双臂,接住卫云幽。
卫云幽便如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死死揪紧齐君瑜的手臂,美眸惊慌望着担心自己的男子,哭到泪水涟涟,“世子,这该如何是好啊。”
“我母亲……世子,您是知道我母亲的为人啊,平日里对小辈们最慈祥不过了,她定是太担心姮妹妹,才会如此啊!”
当然,她也知道与齐君瑜说这些是解决不了母亲的事。
她只是想让齐君瑜知道,此事并非母亲之过。
齐君瑜确实没有办法。
见卫云幽哭到梨花带雨,全身无力瘫在自己怀里,紧紧抓住他,把他当成她唯一的依靠,他心里也是很不好受。
“母亲……”
他不好受,只能求助自己的母亲了,“……您能不能想想法子啊……”
嫡子糊涂到这份上,肖夫人再要强,这会儿也承认自己没有把嫡子教好。
许是失望太多,以至于现在看到嫡子还在替卫云幽一家求情,极怒过后她也没有多少波澜了,甚至还能笑出来。
问嫡子,“办法不是没有。”
齐君瑜顿时大喜,“请母亲赐教。”
卫云幽却尝出了不同寻常。
肖氏如今对她家视为眼中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又怎么可能会想法子呢?
没有落井下石已算好事。
她刚要阻止,肖夫人这边似笑非笑开了口,“我和你父亲去敲登闻鼓,然后再在圣上面前双双以死力保卢氏无辜,此事,或许还能解决。”
齐君瑜脸上喜色僵住,过了一会儿,轻声道:“母亲,儿子不孝,让母亲为难了。”
他只是让母亲想想法子,何至于赔上性命呢。
卫云幽慢慢松开齐君瑜的手臂,惨然道:“世子,莫要因我家事为难夫人了,我再回去想想法子吧……”
起了身,又给肖氏行礼,“夫人,云幽家中还有事,就不叨扰夫人了。”
宁远侯府是靠不住,她去找七伯父、七伯母总可以吧。
恳请两位长辈出面,请卫姮看在一脉相承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母亲一回。
“卫大小姐,请慢。”
她想走,肖夫人又岂能让她这般痛快离开呢。
自家嫡子不成器,她认。
可外头居心不良的贱蹄子也甭想拿捏嫡子!
“不知夫人还有何事?”
肖氏哂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如你家此次能死里逃生,我侯府自在以往的情分上,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若你命不好,受了你母亲牵累,成了罪臣之女,宁远侯府便不是你能高攀的门第了。”
至于是什么交代,肖氏没有说。
卫云幽也留了心眼。
她家已是风雨飘摇,母亲所作所为都闹到御前了,以肖氏的为人,即使她家相安无事,肖氏也不会给自己一个很好的交代。
眼前议论交代,为时尚早,更不是时候。
卫云幽微地抿抿嘴,还蓄着泪水的美目往齐君瑜身上深凝一眼,再次向肖氏屈膝行礼。
柔道:“云幽多谢夫人抬爱。今日游船还望夫人息怒,今日我与世子游船当真只是吟诗作画,无半点逾矩,身边亦有丫鬟、小厮伺候、作证。”
肖氏皮笑肉不笑,“嗯,我知道了。既你家还有事,便早回吧。”
当着她的面儿,还同瑜哥儿拉拉扯扯,她哪来的脸说无半点逾矩呢?
幸亏自己当机立断,退了这小贱人的生辰八字。
不然,是娶了一个祸害回侯府!
卫云幽没有再停留,由大丫鬟素茜搀扶着,急急离船。
“母亲,儿子送送云幽。”
齐君瑜急匆匆磕了头,不待肖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