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找到周大仓,“小叔,我们进来的地方是不是得去清理清理,那么大的动静,那一片草都被我们压塌了,还有车辙印牛蹄印,有心人寻着痕迹很轻松就能找到我们了,哪还能睡个安稳觉啊。”
周大仓一听,正色起来,现下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这一行人的安危啊,急急忙忙跑去找人。
众人刚一听原本还不乐意,一天一夜没睡觉,这会正想躺在地上呼呼睡去,谁还乐意动弹。
但听到周大仓说要是别人寻着脚印找上洞来,到时候别说今晚的安稳觉了,就是以后的安稳觉都没了,众人这才重视起来,任劳任怨的带着家伙什出洞去处理痕迹。
都是年轻小伙子,也没人管。
男人们去外面砍来树枝扎成一束束的扫把,妇人们用这简易的扫把将洞里的脏东西灰尘都扫出去,孩子们割来干草,往扫干净的地上一铺,就是一家人晚上睡觉的地了。
这个不大的洞有顶有壁还有门,除了不是木料泥土建的跟自家住的屋子差不多,都能遮风挡雨,给人安稳。
大家出来漂泊了这么久,天天露宿野外,睡觉的时候都不敢睡死,生怕睡着了被人偷被野兽叼了去。
现在这个不大的洞他们只要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洞口放一些石头再把板车什么的抵过去,借着洞口野草野藤的遮挡,什么东西都悄摸进不来,是一个绝佳的安全所,可以安安心心的在里面睡觉。
所以大家伙都动起来,打扫,割草,铺床,没有一个偷懒,想着今晚终于能安安心心的睡一觉,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周果看向四周,见大家脸上或多或少的都难得的带着一点笑意,心情也不由的好起来,好心情是能感染人的,她想,只要大家伙有吃有喝能睡,一定能安稳的到达目的地。
洞外的周大仓等人沿着痕迹一路寻到了岔路口,看着一地的狼藉,有人道:“大仓,得亏你有远见,不说别人,就是我瞧见这野地突然出现这么大一条路,肯定好奇要沿路去瞧瞧的,麻烦不就来了。”
众人点头,是啊。
周大仓也心惊,野地里突兀的出现这么一条路,的确是惹人眼,得亏自家小侄女想的多,不然他们那么多人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也不知道她那脑袋瓜是怎么长得,里面的主意怎么一个接一个。
一伙人将踩出来的脚印车辙印填平,压弯的草抚正,实在不能抚正的割去,又去别地割了好些有人高的草,插在地上,不仔细看还真跟长出来的差不多,天黑了就更不看见了。
做这些的时候其他路过的难民瞧见了,也只以为是小伙子们在割草铺地呢,也不在意。
直干到天黑。
周大仓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说天这么黑,恐怕就是天不黑,也瞧不出来这条路有人走过了。
回到洞里,洞里已经收拾了一遍,床都铺好了。
众人都等着他们回来,好“关门”。
洞口的野草野藤什么的重新布置好,搬来几块大石头堵在洞口,板车往洞门口一塞,找来几个袋子挂着当门帘,这样一个与外界隔绝开的门就做好了。
门一做好,大家就躺在自家早已铺好的草垫子上睡了。
天黑了,洞里更黑,周果躺在她娘的身边,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什么都看不见!
听着周围人的呼吸声,这么多天来没有哪一天能像今晚这样让人安心,他们不用担心下雨,不用担心被抢,也不用担心野兽来袭,她想这就是屋子对于人的意义吧。
周围一个呼噜声都没有传来,想来大家跟她一样,一时都还睡不着。
洞外晚风呼呼的刮着,洞里一片祥和。
过了一会儿,呼噜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周果听着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家里人都起来了,连最小的两个周桃跟周粟都出去了,洞口的东西已经移开,光亮从洞口透进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洞里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
她走出洞外,山间的清晨静悄悄的,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空气倒是不错,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道到什么地界了。
周粟跟周桃跟着一群小孩子哇哇叫着从山后跑来,手里拿着树枝干草,你追我赶,她看着很是感慨,这么久以来,这恐怕是孩子们最开心放松的一个早上了。
洞里黄氏唤他们吃早饭。
“吃吧,这点子炒面是最后一点了,再想吃就没有了。”李氏给每个人都舀了一碗。
“那我们后面吃什么?”周粟边吃边问。
黄氏道:“饿不着你,那不是还有那么多粮食么。”
周果往板车上看去,上面还有几袋麦子,这要怎么吃,吃之前碾碎?
摇了摇头,炒面里面掺和着麦麸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