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面面相觑,他们又没有来过北地,而且北地那么大,谁知道要来的地方竟然是胡人的地盘,要是早知道……
“哎,你们也不用害怕,北原现在有总兵徐秀山把守,老将军从军来在边境打了几十年丈,不说从无败绩,都是胜多败少,只要他守着,胡人在这条线上扰了那么多次边,从来没有踏进过关口一步,现下,放眼整个国土,还能有安宁日的,怕是还真只有北地了,别处不是天灾就是人祸,百姓吃不上饭落草为寇,揭竿起义,哪哪都在打仗,还不如北地安稳。”
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主要是这几日把他憋坏了,都板着个脸,要死不活的样子,他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大家听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个接话的都没有。
老爷子有些悲伤,要是周粟还在啊,他话音一落,小家伙就接上了,指定感叹,什么这老将军可真厉害什么的!
“这老将军可真厉害。”周果赞叹道:“希望他能活久一点,这样就能庇护北地更久一些,我们也能多过几天太平日子。”
周家其他人认同的点头,是啊,他们就想过太平日子。
一番话下来,让大家对以后的生活心里大概有了底,都不由的开始思考起来,要怎么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月,在胡人的威胁下,过好自己的日子。
周果也在想,到了北地要怎么生活。
一番话让家里人个个都不再死气沉沉,有了要烦心的事,连悲伤都没有了空闲。
李氏也忙的很,忙着盘算手里的银钱,婆婆临走的时候将家里的银钱全都给了她。
从村里出来的时候,家里的存钱拢共还有一百多文,加上路途上挣得,抢……不,捡来的,一共差不多有一百二十二两,中途用了一些,买肉买盐买针头线脑看病买药,用了差不多二两,给过来的还有一百二十两,她手里还有五两。
这些钱,怎么着也能够在北地重新建起一个家了。
还能建几间青砖大瓦房,眼见着孩子们都个个都大了,离成亲也没几年了,这屋子还不能往小了建,还得多建几间,免得往后还得在加建。
成亲的时候总得给他们置办点啥吧,果果还不着急,周杏年纪大了,就是这两年的事,总得给她置办点嫁妆,女娃子没有嫁妆,在婆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还得被村里人指指点点一辈子,那滋味她可是尝了十几年。
坚决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再落到这样的境地里去了。
女娃子要嫁妆,那男娃子也得要聘礼啊,这可是大头。
还有这地,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给他们分地,要是不分,还得拿钱去买,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个个都能吃,一顿敞开了吃个个都能吃五六碗,要是没有点子家底,谁家吃的起,只是不知道这北地的地贵不贵。
要是安了家,他们现在除了两辆板车跟锅碗瓢盆,那是什么都没有了。
带出来的几床被子都给公婆几个下了葬。
孩子们的衣裳也没有,现有的一身好的都没有了,这几身衣裳陪着他们一路走来,早已破的不成样子了,听说北地冬日里冷的很,得准备棉被厚衣裳。
家里还得添置些小家什,床啊,桌啊。
这样算起来,真真是一大笔花费,幸好手里有这笔钱,不然真不知道到了北地要怎么活。
孩子们一听北地就在前方,不由的都有些激动,走了这么久啊,在路上跟无家的狗没两样,这会家就在前方了,跟找到了根似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
周大仓看着家里人这么高兴,也咧开嘴笑了。
“小叔,我们进山去啊?”周果见他情绪好了点,凑上前邀请,想着出去走走散散心更好。
周大仓斜了她一眼,“进了一次山,现在心野了?”
“不是心野,是嘴巴刁了。”她一脸沉痛道,吃惯了兔子,野鸡,谁还能回到之前每顿吃糠咽菜的日子啊,再说,他们现在又不是没有这样的条件,不像那个时候连水都找不到喝的,漫山遍野连鸟叫都没有,更遑论什么野物了。
周大仓沉吟了一下,狠狠点了一下头,啪的站起来,“好,我们进山,进去打它几十只猎物去。”
周果眼睛一亮,有心情进山就好了,她看向一旁打盹的老爷子,“师父,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我不去,我都那么一把老骨头了,你还叫我进山干活,你就不能有点孝心?我好歹也是你师父啊,见不得我歇着是不是?”老爷子眼睛都没睁就摇头,他又不是劳碌命。
“那成吧,你就歇着,等我打着大的猎物回来孝敬您。”周果也不勉强他,他老人家这段时日是累坏了,陪着她找弟弟,进山,一路上尽心尽力的照顾她,跟养闺女似的,歇着就歇着呗。
两人没骑马,主要是周大仓还不会骑,说是进林子打猎,两人一人就背了把大刀,别的什么也没带。
周果是无所谓,她只要是为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