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真诚地道歉:“晚辈不小心薅了您的头发,还请师伯见谅。”
听见这略微调皮的道歉,玉书华嘴角微扬,神态变得柔和起来。
“师父,为什么不立碑呢?”戚肆问道。
“他们的遗体有神器残留,恐被有心人利用,因此不立碑,不祭拜。”
“走吧,其他的不用拜了。”
戚肆转向旁边另一座坟正欲跪拜时,却被阻止,临走时他回望一眼,玉星河前面应该是玉还陵,为何不拜呢?
*
孽海之畔,天机阁。
天机阁原本的确是傍水而建,只是后来湖水退却,便成了依山而建。
携海生解开衣物躺在床上,光洁的肌肤裸露,一道裂纹从胸口蔓延至左肋。叶温跪坐床前,手持细工笔饱蘸墨水顺着裂痕细细描摹。
“嘶~痛死了!”携海生苦着脸□□,可身旁的女子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面无表情地专心手上的工作。
“哎哟喂~~”男人继续叫唤。
叶温终于忍不住了,将笔重重拍在桌上,说道:“别叫了,您根本没有痛觉。”
她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调墨,再回头时正见携海生偏着个脑袋,笑盈盈地看着她:“嘿嘿,为师就想看你心疼的样子嘛。”
呵呵,以前不知道他是无病呻吟时的确会心疼,而现在只想给他两巴掌。
叶温将他的脸手动转向另一侧,眼不见心不烦,没有外界干扰,才能静下心来为他修补伤口。
“叶儿,降灵山那边怎么样了?”
“大天尊重新加了一层结界。”
“哦?”携海生的脸又偏了回来,“那你的观千里不管用咯?”
“是没用了,”叶温抬眼与他对视,但嘴角却挂着一抹奸笑,语气颇为得意:“所以我又发明了另一种符咒,给它起名叫览八方。”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弟,那你有看到什么吗?那个戚肆如何了,还是整天不务正业吗?”
携海生爽朗一笑,叶温手上一抖,笔尖一歪,又在他身上戳了个窟窿……
摊上这样的师父,她不止一次想撂挑子不干,叶温将笔往砚台上一搁,抄着手训斥道:“您是一点都不惜墨,是吧?”
“叶儿啊,为师就你这么一个徒弟……”
令人不省心是真的,但不忍放着他不管也是真的,哎,自己扔下的笔,还得自己捡起来。
“今天戚肆起了个大阵,也看不懂是什么用途,闹得降灵山鸡犬不宁,几十号弟子联合请求将他正法……”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携海生听到激动之处,打断了她的话,但叶温一个眼神,他又乖乖闭上了嘴。
“那些来自外界的风言风语,都被玉书华挡住了,她的小徒弟依旧被保护得很好呢,”叶温语气略带讽刺,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自己的师父,仿佛在说,同样是为人师,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笔尖划过最后一道裂痕,墨汁也正好用完,叶温一边收拾台几上的瓶瓶罐罐,一边嘱咐他躺着不要动。
“哦对了,”她突然想起刚刚收到的一张请帖,虽然携海生肯定不会去,但毕竟信封上写着“天机阁海生君亲启”几个大字,知会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三天后,解厄天尊易位仪式将在降灵山荣华殿举行,各大门派和众多知名散修都会去。”
携海生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一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刚刚修补好的伤口,一边说道:“看着吧,又是一场闹剧。”
“呵,您又未卜先知了,”叶温站在药柜前,回头看了眼喃喃自语的携海生,取了一粒丹药扔给他:“接住!”
“啧,真是一点都不乖巧,”携海生两指夹住飞向他面门的丹药,服下,然后坐起身来整理散开的衣物。
“你以为我这天机阁是白盖的吗?你师父我自然是神机妙算,上通九霄,下彻黄泉。”
话说到这里,叶温的眼神逐渐飘忽起来,天机阁目前三十六层,离师父所追求的九九八十一层还很远,可他已经止步于此很久未动了。
“那您怎么不继续更上一层楼?”叶温反问道。
携海生已经系好了腰带,他踱步到窗边,刚打开窗户又啪地一声关上,强劲的风吹飞了书案上的纸张,他背靠着墙壁,一脸怂相地看着叶温:“你以为我不想吗,还不是因为怕高……”
“叶儿,你知道的,为师是易碎物品,三天后的荣华殿你代为师前去,凑凑热闹。”
果然没猜错,又是让她代劳,不过去看看闹剧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