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踏踏实实的跟张国帮来到北京玉器厂了。认了认门,看了看玉器厂专门给我们准备的办公室,和玉器厂供销科的同志们见了面,打了招呼,还没等进入角色,又开始组建参加秋交会的班子了,很荣幸我又被负责出口的领导看中了,继续去交易会。不是说好了让我开始搞货源了嘛?三屉桌都给我了,我还没在这桌子上开过一张单子呢?怎么就又得去广州了呢!哎,“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既然领导看得起,咱就得对得起这份信任,锁好三屉桌的抽屉,全身心投入到筹备交易会的工作中去。没过几天,参加秋交会的全体人员都来到朝阳门内的外贸局听报告。听完报告大概是四点左右,大家就都没回公司,各自回家。谁承想我的厄运正在悄悄袭来。
到家后我妈还没做饭,我对我妈说:“我过几天又要出门参加交易会,咱们今天晚上就吃打卤面吧!”我妈说:“行,你歇着,我去买几斤切面,就拿肉片打卤就得了,现在做白肉打卤肯定来不及。”我说:“怎么都成,就是卤稠点就好。”过了一会,切面买回来了,我妈又赶紧切着肥瘦相间的肉片,然后放在锅里用水煮,当然少不了一些葱姜之类的调料。此时我坐在屋里看书,弟弟们还都没有放学,突然,我妈叫了我一声:“光宇,酱油没了,你去合作社打点酱油。”我忙起身说道好嘞,随着说随着拿起空酱油瓶,从我妈手中接过两毛钱,随手推起自行车向门外走去。出门后我右手抱着空瓶子,左手扶着车把,一片腿上车向西骑去,快到合作社了,左手轻轻捏闸,用力往里一掰,就在右腿刚过车座的那一刹那,左手中指指甲处一下撕裂的疼痛,不由得手一松,我仰面朝天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知过了多久,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想睁眼,但怎么也睁不开,又不知过了多久,看到了周围站满了胡同里的老街坊们,仿佛还听到他们说“先别动他”“这不是86号的牛子嘛”“快去告诉他们家”等等,我刚要告诉他们呢我没事,可眼前又一黑,又不知道如何了。再后来觉得后脑勺一阵一阵的剧痛,然后发展到脖子也动不了了,胳膊也跟着发麻、动弹不得,睁着眼但出不来声,终于手指尖开始发痛,肩膀能动了,我想起身,但屁股一下还是动弹不得,我用手撑住地面一点一点地蹭到路边,此时我最小的弟弟来了,我赶紧将空酱油瓶和两毛钱给他,并费劲地说:“去买两毛钱酱油,妈还等着酱油打卤呢。”弟弟走了,我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见自行车完好地靠在墙边。等再睁眼,我已经在我们家的炕上了,只觉得大腿以下发冷,冷的厉害,总想再多盖一床被子,其实当时已经给我盖了两床被子了。我妈对我说道:“他们都吃完了,你也吃两口面条吧!”我勉强爬起身,走到外屋,坐在小炕桌边的马扎上,刚吃一口,没嚼几下,就觉得一阵阵想吐,后面就怎么也咽不下了,只觉两眼发黑。我爸看着我,忧心忡忡地说:“别再耽误了,用他二大爷地三轮车,咱们去第六医院看看。”于是我被大家扶到三轮车上,铺了两层棉被,我爸和我最小的弟弟陪我来到医院。到医院后,我爸始终在旁边照顾着,一应俱全的检查过后,医生对我爸说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现在他两个眼睛的瞳孔不一般大,如果是先天的,那问题不大,如果不是,那就麻烦了。咱们医院能查的都查了,建议你们去一下宣武医院。”经过一番商讨决定:我小弟弟陪我去宣武医院,我爸蹬三轮车回家等消息。于是我和我小弟弟租了一辆三轮摩托来到宣武医院,挂急诊、找大夫、照头骨片子等,这一切都是我小弟弟在跑前弄后的,也怪难为他的,毕竟他才14岁!我俩在照x光的屋子外面等着结果,鬼使神差地走进那间放片子的屋子,只见有两张片子上的头盖骨支离破碎,吓得我腿肚子转筋,连忙问大夫“这不会是我的片子吧?”大夫看见我俩,大声呵斥道:“谁让你俩进来的!出去!”往楼道的椅子上一坐,神智一下子清楚了,除了后脑勺疼以外,别的症状全没了,也不恶心了,我对小弟说:“那肯定不是我的片子,要是的话,我不就玩完了!”此时医生把我们叫到另外一间屋子,对我们说:“现在看来头骨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比较严重的脑震荡,我给你开点药,再开一个星期的假,等过了一个星期后你再来复查一下。”回家后饿的不行了,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打卤面。第二天,我爸到单位后给我们公司打电话请假并请求:都摔成这样了,就别去交易会了。公司领导闻信后立刻派人到家中探望,并嘱咐一定要安心养病,至于去不去交易会,一个星期后再说。白天就我和我妈在家,我妈问我:“听人家说你摔成这样,自行车都没倒,人家骑车摔跤都是前面受伤,你怎么摔着后脑勺了呢?”我说:“都是前几天切菜惹的祸。您记得有次我切菜,那刀顺着中指的指甲切了下去,当时我按住了,后来以为长好了。这回骑车我一只手扶把,下车时用力一撅,那个刀口没长好又给撕开了,那个疼呀!我不由得手一松,一个大仰磕就扔出去了。”我妈难过地说:“早知道真不该让你去打酱油,那卤颜色浅点就浅点呗,又不耽误吃。”我赶忙说:“瞧您说的,我这就是该着!”
一个星期后去复查,又给开了点药,但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