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禁军都教头铁昂被徐鸣皋牢牢揿住,铁昂心中明白,自己此刻已身处绝境,性命堪忧。他只得将双手死命护住前心两胁,牙关紧咬,全身肌肉紧绷,运起多年苦练的硬功,准备硬扛对方的捶打,丝毫不敢还手。徐鸣皋怒目圆睁,提起那如铁锤般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接一拳地狠狠砸下,每一拳都带着呼呼的风声,结结实实地落在铁昂身上。紧接着,徐寿和李武也不甘示弱,瞅准机会,在铁昂身上又加上了一些“饶头”,打得铁昂口喷鲜血,面色惨白。
再说那黄三保,被包行恭如拖小鸡般拖翻在地,一顿拳打脚踢。包行恭下手毫不留情,打得黄三保鬼哭狼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已是七死八活,只剩半口气在。
众英雄见街上看热闹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心中都觉诸多不便。再瞧那铁昂和黄三保,已被打得狼狈不堪,眼看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了手,任由他们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生。
杨小舫走进里面,耳边传来罗季芳的叫骂声,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藏在哪里。一直走到半宙边,这才瞧见两个泥人似的家伙正在淤泥里扭打成一团。只见他们滚得满身臭泥浆,已分不清模样。杨小舫又好气又好笑,忙大声喝道:
杨小舫:“别打了!”
可王能和罗季芳此时已打得红了眼,根本不听,依然紧紧纠缠,不肯放手。
就在这时,徐鸣皋等人走了进来。看到这混乱不堪的场面,徐鸣皋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大声骂道:
徐鸣皋:“你们这两个家伙,好一个大师伯!还像什么样子?你们自己人倒先打起来了。”
狄洪道更是火冒三丈,把王能骂了个狗血喷头:
狄洪道:“王能,你这混小子!”
被这么一骂,王能和罗季芳这才如梦初醒,灰溜溜地从淤泥里爬起来。
罗季芳自觉脸上无光,尴尬地笑了起来。
罗季芳:“哈哈!”
王能看看罗季芳,又瞅瞅自己,两人都像从泥坑里滚出来的乌龟,模样滑稽,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幕让众兄弟笑得前仰后合。
周湘帆赶忙叫家人去把韦妈叫来。
周湘帆:“去把韦妈叫来。”
韦妈见那两个教师已走,心里却依旧忐忑不安,生怕铁昂吃了大亏后,明天来找麻烦。听到周湘帆叫她,韦妈忧心忡忡地说道:
韦妈:“周大爷,今天把他们两个打了,明天要是来找我们,可怎么办?”
周湘帆宽慰道:
周湘帆:“你只管放心,天塌下来,有我姓周的顶着。你快去准备浴盆,拿两套衣服过来,给两位大爷洗澡换衣服。”
韦妈面露难色,说道:
韦妈:“周大爷要浴盆洗澡,很容易,要衣服可没有。我们只有女人的衣裙,没有男人的衣服。”
周湘帆果断地说:
周湘帆:“既然这样,你只准备他们洗澡就行。”
韦妈连忙吩咐佣人,领着罗季芳、王能到里面洗澡。周湘帆拿出四五两银子,叫家人到衣铺里买两套合身的衣服,给他们二人穿上。又给了韦妈十两银子,赔偿打坏的东西和门户。这时已经快到晚上,众英雄回周家去了。
且说铁昂和黄三保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回到公馆。他们手忙脚乱地忙吃了上等的伤药,又匆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随后两人心怀忐忑地来到邺天庆的府上。
那邺天庆可是铁昂的师父,他的拳棒功夫堪称天下一绝,被人称为天下第一条好汉。宁王对他极为器重,收为心腹,封他为无敌大将军,总管兵马都元帅,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飞天燕”。此人确实有万夫不当之勇,不仅轻功超凡,能飞檐走壁,而且马上战功也是样样精通。宁王曾得意地夸口:“外有非非僧,内有邺天庆,何愁大事不成!”由此可见,这邺天庆的本事,绝不在非非僧之下。
今日铁昂和黄三保见到邺天庆,涕泪横流地哭诉了事情的经过,还商量着要向宁王禀报此事,好陷害周湘帆。
铁昂:“师父,我们被人欺负惨了!”
哪知道邺天庆听了铁昂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破口大骂:
邺天庆:“好个禁军都教头!被乡下做工的打了,羞不羞啊,以后还怎么出去冲锋打仗,面对强敌?大丈夫在百万军中,也要杀进杀出;却遇到几个烧窑的,就吃这么大亏,你还有脸来跟我说!要是被王爷知道,别说你没脸,连我也没面子。赶紧给我闭嘴!”
这一顿臭骂,骂得铁昂和黄三保大气都不敢出,只得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灰溜溜地退了出来。
回到公馆,两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郁闷不已。铁昂忍不住埋怨黄三保:
铁昂:“都怪你不好。什么乡下人,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做工的人吗?个个拳法精通,功夫很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帮强盗。”
黄三保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