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醒时身边照常是空的。
她用手一摸,已经凉了,便知江漓应是早就走了。
后来她才听初雨说,原来这府上出了点事,武安侯和大少爷正巧不在家,江漓便去处理了。
沈柔也没问到底是什么事,她吃过早饭,便回到自己屋中继续做药囊。
这几日她这药囊已经陆续卖出去一些,因效果不错,在府上很受欢迎。
打开绣着梅花的钱袋子,沈柔数了数,一共三两碎银子,还有四十个铜板,这几日的收入相当于她在江府好几年的月银。
现在她算看明白了,难怪江府大度到说罪奴也可以赎回身契,以她每个月一百个铜板的月钱,要攒够赎身的五十两银子至少需要几十年,到那时她怕土都埋半截了,还赎身干什么?
这是打着仁义道德的幌子,把她们吃的死死的啊!
江漓回来时正好是午膳时间,他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和往常一样让沈柔帮着更衣净手,然后就坐到桌前吃饭。
一顿饭吃完,他淡淡对立在旁边的霍平说:“去买一口棺材,一会要用。”
霍平问道:“主子,选什么样材质的?”
“好一点,也算江府不亏待她了。”
沈柔没忍住问道:“将军,是哪个院里的下人去了么?”
江漓边往书房走边说:“不是,是我大妹要用。”
“大妹?您是说大··大小姐?”
沈柔怎么也没想到这棺材竟然是给江云忆买的,她不是早就逃出去了么?
被抓到了?
那又是如何死的?
她颤声问道:“将军,大小姐是如何死的?”
许是听出她语调的不对,这次江漓回头看了她一眼。
“谁说她死了?现在还没死!”
一听江云忆还没死,沈柔沉下去的心刚升起一点,又听江漓说道:“不过也快了,我让她自行了断了!”
沈柔结结巴巴的问:“为··为什么?”
“她与男人私奔,今早被那男人送回来了,那男人以江府名誉相挟,想要逼我父亲为他搭桥铺路。”
江漓冷哼一声:“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以为诱骗了江云忆,便能当上侯府的乘龙快婿平步青云,想的美!”
他停住脚,等沈柔靠近些时又说:“不过这卑鄙小人你也认识,就是你那好师兄裴天宇。”
听到这个名字,沈柔脑袋嗡的一下。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云忆口中做药材生意的人竟会是裴天宇。
这人确实家里是开药铺的,若不是拜他父亲为师,他这辈子都只能开个小药铺。
哪有什么值得托付终生的公子,这一切不过都是裴天宇有计划的陷阱罢了。
他若光明正大求娶侯府千金,哪怕是个庶女,他那身份武安侯府也是看不上的。
更何况他乃商贾出身,这身世便更不行了。
在武安侯眼中宁愿女儿去当王爷小妾,至少在官场上能有些助力,也不会许给一个毫无根基的裴天宇。
而他这招确实高明,他先将人诱骗到手,到时候打着才知江云忆身份的幌子把人送回来,这时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江府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把女儿嫁给他。
高,确实是高!
但也卑鄙的让沈柔恨不得他现在就去死。
而江漓更狠,出了这种事,竟为了侯府名誉让自己的妹妹去死。
她承认,这确实是解决这件事最快最好的办法,但也绝情的让人发寒。
“将军,就不能再想想其它办法了么?”
江漓问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沈柔咬咬牙说道:“或许我们可以让裴天宇去死。”
这话倒激起江漓的兴趣,他玩味的说道:“展开说说!”
“就双双殉情吧!”
江漓看向她,眸色幽深。
“那可是你的好师兄,你也舍得?”
沈柔恨恨的说道:“我没这种畜生师兄,不瞒将军,我父亲就是被他故意陷害的,母亲也是被他害死的。”
“那你还给他做汤送药囊?”
江漓说到这突然不说话了,他吃惊的看向沈柔,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那里面都加了东西?”
“是,让他早点去向我母亲谢罪的东西。”
江漓轻笑一声:“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你了,本将军觉得你刚才出的主意不错,我采纳了!”
还没等沈柔细说,就听他吩咐道:“初云,去办吧!”
初云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跪在地上说了声“是”,然后便迅速不见了。
沈柔急了:“将军,我的意思是假殉情,只让裴天宇一人死,让大小姐借着殉情的幌子彻底离开这里,而不是让她也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