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急道:“姑娘快拿着吧,老夫人再不济也不缺这十两银子,你以后若真开了医馆,多看几个义诊便是,权当给她老人家增福报了。”
她又从腰间摸出一两银子。
“沈姑娘,这银子,你也收着。”
沈柔赶紧推拒:“翠竹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翠竹按住她的手说:“这银子不是给你的,我前段日子随老夫人出府,见街上满是几岁讨饭的小花子,有的太小要不到东西,饿的奄奄一息倒在路边,看着实在可怜,我不能随意出府,你替我买些饼子分给他们吧!”
一听是因为此事,沈柔忙点头:“翠竹姐姐放心,我一定办到。”
因为有了翠竹的到来,江总管没再难为沈柔,他略一翻找,便把她的身契找了出来。
“沈姑娘,在这按个手印就可以换回身契了。”
沈柔自己在那张纸上看了看,见没什么不妥,便按下了手印。
在拿到身契的那一刻,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连做梦都不敢想,这件事竟真的让她办成了。
踏出侯府那一刻,沈柔抬头看着碧蓝碧蓝的天,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原来是这般可贵。
她去江家族学接沈墨,几个月不见,小家伙长高不少。
沈墨穿了一身童子服,竟规规矩矩冲她行了个礼。
“长姐,你怎么来了?”
他笑的很灿烂,一点没有沈柔想象中受虐待的样子。
“小弟,你在这可好?”
沈墨开心的点头:“很好,这里的先生特别有学问,他们会讲许多我不知道的道理。”
“可有人欺负你?”
沈墨摇头:“他们都对我很好,我刚来时有几个人欺负我,后来江漓哥哥让我打回去,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沈柔一噎:“将军来看过你?”
“是啊,我刚来的时候他总来,他说长姐忙,他替你来看我,还说我长大了,以后就是家里的男人,不能总依赖长姐,要保护姐姐们。”
说到这沈墨又有几分失落:“可是最近江漓哥哥许久没来看我了,我还怪想他的。”
沈柔在心里算算,江漓这一走差不多快三个月了!
虽说沈墨在这没受虐待,但沈柔也不可能让弟弟继续留在江家族学了。
因为他们必须马上离开幽云城才行,一定要赶在江漓回来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否则她相信,自己和家人下场一定会很惨。
好在他们来这已满一年,她又按照朝廷要求服了奴役,如今再出来,全家便能脱了奴籍,成为和别人一样的普通百姓。
这样即使他们要离开幽云城,也不会有人拦着。
沈柔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拉着沈墨在大街上给那些小乞丐买饼子。
让她颇为不解的是,如今街上卖饼子的人为什么那么少,而且饼子的价格还贵了许多,以前一个铜板便能买一个,如今要八个铜板。
她想买几个白面馒头给沈佳和沈昭,一问价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竟要二十个铜板一个?
那她这一两银子就能买五十个白面馒头,这是什么价?
沈柔不死心,又拉着沈墨问了几个摊子,价位竟出奇的一致。
“老伯,我记得这馒头不是三个铜板一个么?怎么涨了这么多?”
那卖馒头的老人上下打量着沈柔,见她气质端庄,便猜测她应是养在闺中的小姐。
于是耐心说道:“姑娘怕是好几个月没出门了吧,如今这世道不比从前了,姑娘难道不知道,外面已经打起来了,据说天齐国联合北历国从北边向京城打呢,皇上怕了,把咱们的守城将军都调去了。”
“姑娘别看这现在没打仗,但粮食运不进来,已经涨得不像话了,若再这么打下去,怕是有银子也难买到粮喽!”
沈柔确实好几个月没出武安侯府了,她一直待在深宅里,那里的丫鬟婆子扯的最多的就是谁谁又爬了主子的床,谁家谁家的姑娘又定了门好亲事,至于外边的天变得如何了,她们完全不关心,也不知道!
难怪侯夫人去京城这么久没回来,原来是被隔在了那里。
而江漓这次竟是被皇上派去退外敌了,一想到战场上的凶险,沈柔的心没来由的乱跳起来。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不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付了一串钱,买了五个白面馒头就带沈墨回了八角巷。
家里连油灯都没点,沈佳和沈昭正摸黑吃饭。
她们面前只有一个碗,那碗里是半碗清粥,稀得几乎不见米粒。
沈柔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沈佳和沈昭更是抱着她和沈墨痛哭,兄弟姐妹见面,虽有万千话要说,可此时却只剩下眼泪。
良久,沈佳才抽抽噎噎道:“长姐,你怎么回来了?可还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