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事,怎么能让珩王搭上自己的声誉?
虽然珩王一直说自己原本就名声不好,可是,有隐疾,脾气差,冷漠无情,那都是小事,叫停出殡队伍,那是会激发民愤的。
“皇叔。”
苏月婵声音凝重:
“兹事体大,出殡队伍被当众喊停,这势必会引发众怒,这对皇叔的名声,影响极大。我娘的喜轿,可以改道,没必要”
“有必要。”萧玉珩声音低沉,“你以为喜轿改道就完事了?他们不会改道吗?他们只需掐准时间,守株待兔,慢悠悠路过林府门口,红白相撞,就避无可避。”
“我知道。”苏月婵道,“真要相撞,那就相撞吧,我是学医的,不信那些。”
“可你娘会信,其他人也会信。”萧玉珩一针见血地道,“至少这肯定会影响到大家的心情。”
苏月婵抿唇道:
“大家的心情,跟你的名声比起来,不值一提。”
萧玉珩性感的唇角微微扬起。
他突然俯身,将下巴搁在她的香肩上,柔声道:
“若是在意名声,我就不会与你共骑一匹马了。名声这种东西,只会束人手脚,不要也罢。”
苏月婵皱了皱漂亮的黛眉,一脸不赞同地道:
“可是,这次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萧玉珩道,“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
萧玉珩叫停出殡队伍的消息,很快传进宫里。
建丰帝惊得目瞪口呆,满脸匪夷所思。
叫停出殡队伍,对他有什么好处?
既然没好处,他为什么要叫停?
就为了一个女人?
老九莫不是疯了?
原以为靳儿已经够癫狂了,没想到,老九更夸张。
连众怒都敢触犯,他是怎么想的?
马背上,苏月婵心事重重。
萧玉珩下巴搁在她肩上,红唇贴着她的耳垂,吐气如兰,低声安慰:
“别担心,没事的,我既然敢叫停,自然是有后招的,我要相信我,我并非鲁莽之人。”
苏月婵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她是想抱大腿,可她从没想过,大腿会因为她而损失惨重。
她只想顺便蹭点好处,从没想过要影响到他。
像如今这般,她会愧疚。
这样的恩情太过沉重,她拿什么偿还?
她扭头看向他,低声追问:
“你的后招是什么?”
萧玉珩道:“我派人查过,亡者出嫁前,在娘家极为受宠,她娘家就在京畿一带,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请了。”
“皇叔想的周到。”
苏月婵双眼一亮,道:
“虽然说出嫁从夫,可在世俗眼中,亡者没有尽到传宗接代的责任,不配葬入婆家祖坟,这种情况下,她的娘家人,是有资格说上话的。”
“别的不说,见最后一面的资格总是有的。皇叔强行叫停出殡队伍,也就有了一个说法。”
“虽然,这个理由也不是很充足,但至少,不会一边倒说皇叔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了。”
只要有争议,就不会民怨沸腾。
萧玉珩轻轻地“嗯”了一声道:
“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
“这世上,比这更大更难的事情多了去了,如果连这点小事都畏首畏尾,那我也太没用了。”
苏月婵心中一阵感动,低声道:“谢谢皇叔。”
三年来,原主都是单枪匹马,无人相帮。
她太能忍了。
既不向身边人求助,也不反抗,还痴情得没有底线。
忍到最后,人没了。
这个时代对女子极为苛刻。
太过贤惠,不是气死,就是累死,或者就是病死。就算能寿终正寝,也是憋屈一辈子。
太过嚣张跋扈,则会嫁不出去。
穿越过来后,她该怼怼,该求求,从不憋屈自己。
要是一不小心死了,兴许还能穿越回去。
可她再嚣张也是有底线的。
她自己怎样都行,可不能连累别人,特别是皇叔。
皇叔帮了她很多,她不能恩将仇报。
出殡时,夫妇之间,是互不相送的。
送葬队伍中,就没几个亡者的亲属。
但被叫停后,亡者的丈夫,公婆,婆家亲属,全都浩浩荡荡赶来了。
送葬不积极,吵架倒是积极得很。
苏月婵赶到时,就听到亡者的婆母正大声哭嚎:
“你们有权有势,就可以胡作非为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