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溃逃,奔走呼号。
消息一夕间传遍京都,人人愤慨。
协理后宫的慧妃牵扯其中,引四方正义之士呼吁,要求清君侧。
消息传到大慈安寺,火烛燃了一夜,苏小姐晕死过去三回,直到荣安县主站在她面前爆喝:
“你弟弟苏星辰没有死。”
苏揽月一口气才彻底平顺了,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要去找他。”
可她如今奴仆四散,车马全无,竟不得不低三下四救助于让她深恶痛绝的荣安县主夫妇。
荣安一贯口无遮拦,想问什么便问:
“晋王殿下他不管你了吗?”
苏揽月闻言,险些头重脚轻从床上栽下,惊恐地看着李红荼:
“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
荣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揽月,进士宴那晚你做过什么,绞杀榕下你埋过什么,本县主都一清二楚。”
“你若想本县主帮你,便说点我不知道的事吧。兴许本县主高兴了,便同情同情你。”
“比如说,你是如何为晋王所用的?”
荣安县主提到晋王,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口舌:
“晋王那个人胸无城府,口蜜腹剑,好大喜功,又生得肥头大耳,上了年纪更是大腹便便,你究竟看上他什么啦?”
在荣安县主心中,又老又丑又没文墨的晋王殿下自然无法同才貌双全的金科榜眼凌洒金相比。
她觉得苏揽月瞎了眼,苏揽月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同样身在世家,苏揽月这辈子最羡慕的贵女,不是天生优渥的公主郡主,不是仰仗夫权的当家主母,而只有荣安县主李红荼一人耳。
苏揽月羡慕李红荼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地追寻所爱之人,不用权衡利弊,不用背负家族的期待。
她爱凌洒金时,可以孤勇一往无前,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与凌洒金和离时,潇洒转身,整个平远侯府都是她的仰仗。
婚约,于荣安县主李红荼而言,只是锦上添花之事,得之我幸,失之虽可惜,却无关生死性命、家族荣辱。
父母亲长给予她的爱厚重如山峦,对于她的期待却轻薄如羽毛。
像荣安县主李红荼这样被命运无限厚待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苏揽月为什么要攀附比她年长了足有一轮,且已有家室的晋王殿下的。
苏揽月仰起头,泪珠仍挂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楚楚动人中显出几分倔强:
“敢问荣安县主,从小到大你哭过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