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渐小了,三三两两的行人披着蓑或是夹着伞走出门来,行色匆匆。巫行知望着那片依旧昏暗泛青的天空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坐会儿。”
丝丝本是想说她可以在外面等着,但是又觉得小姐肯定是有什么想法,便又改了口道:“那小姐您自己小心一点。”
“没事的,阿离在呢。”
反正雨也停了,丝丝留下那把大一点的伞独自离开。巫行知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铺子门口,看着眼前稀疏零星的过客,潮湿的冷风把她吹的冰凉。
阿离默契的出现在她身后的铺子中,静等着她的问话。
不一会儿,她低声的问:“宫里是出了什么事。”
阿离立刻汇报,“是太子。他在秋试上做了些安排,但是被皇上发现了。据说是因为探花一时嘴快,在皇上面前顺口说错了自己的名字,皇上觉得有顶名的嫌疑。结果顺着探花的事往后找,发现了很多漏洞。虽然皇上立刻要这件事禁了风声,但还是被人传出来了。”
啊~居然是用了顶名这种蠢方法,他们要真想塞人那还不如偷题来的爽,想想那些年高考题偷的…
…等等她重点好像错了。
辛鱼能塞进来的人应该不会愚蠢到说错名字的,那这应该就是一个契机而已,一个把找出来的漏洞堆到皇帝面前的契机。她皱了皱眉问,“那御赫干什么去了?”
“主子还在宫里。皇上叫插过手的官员都进宫去了。这次皇上是真的发火,在后殿时拔出侍卫的剑把章大人给刺了。现如今状元和榜眼两位被限令在府中不得外出,太子的许多权利也被禁闭了。”
巫行知点点头,不由得笑出声来,“那辛鱼这两天很忙吧。”
“是,焦头烂额、手忙脚乱。”阿离其实是犹豫的,因为主子并未吩咐过这些事要不要照直说。
刚停了没多久的雨又下起来,巫行知撑开伞道,“走吧,去他的老巢看看。”她忽然就想到御赫花团锦簇的私宅、还有那片海棠花海,也不知那些花都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修剪。
“三小姐……”但她还未迈出步子,阿离就连忙叫她。
巫行知审视的回头问,“有不方便?”
“不、不是。”阿离紧了紧手没往下说。
巫行知就那么看着他片刻,忽然问道,“是凝儿在那
里?”她说的十分肯定。
阿离默认般的垂头,他时常回到主子私宅,也和凝儿见了好多次,所以……
巫行知并未继续追问,只淡淡的来了一句,“我知道了。”又重新撑伞步入雨里。
这一天晚上,雨正是最大的时候巫寒天才终于回来。他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脸上满是疲惫,但若仔细看他,在愁绪之间还有一丝庆幸。
秋试他虽然沾了手但实际接触不多,他可是丞相啊,那些三三两两的小事儿都是推得掉的。本来巫子期是要跟着辛鱼在这次秋试上历练一番的,他先前还有个职位,只是后来被辛鱼嫌弃,派遣别人顶了他下去。
此番巫子期还真算是因祸得福了,先前跟着辛鱼的人现在多多少少都遭了难,而且辛鱼自身难保根本也顾不上别人。巫子期虽然瘸了腿,但也免了一场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大灾。
只是巫流云就惨了一点,她早和辛鱼培养好了关系,相府甚至是主动在外面传闻他们之间的流言。所以在巫流云心里,她和辛鱼结合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她是把自己当做太子妃论处的。现在她的太子遭难了,她的着急
程度不比辛鱼本人更少。
接下来的几天巫寒天就没那么忙了,最起码也能回来,可见他并未受到多大的波及。外面风云变幻,相府里却是安安静静,大部分人都选择静等着局势成型。
巫行知没人打扰了,御赫也一次都没再来过。她也就安安心心的偶尔询问阿离、分析大体局势。
就她猜到的,辛鱼对这场大祸算是毫无准备,只能疲于应对。而且有有心之人(御赫?政敌?)的处处阻挠,他的对策收效甚微。似乎是随时都要掉了那个光芒万丈的头衔。
但是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氛围当中,元安节还是如期来临了。
御赫之前和巫行知聊过这件事,元安是个传统、重要的团圆节日。如此家和万事兴的节日与当下正在发生的大事儿十分格格不入,甚至来的还有些嘲讽意味。
皇上想要的犯事者还没查清,但元安节的宴席还是要如期举行。哪怕比往年都清淡一点,传统却是不能改变。
约莫小半月之后,元安节秋高气爽的清晨,相府的姑娘们又都盛装出行。
在相府门口的马车旁,巫靖华见了巫流云出来,便一脸喜笑颜
开道:“呀,大姐今天还是那么漂亮啊。”
“是么。”巫流云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大概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好,倒是又有些过去高冷的样子。
“当然啊,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