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薏并不知道严淮湛心中的九转绕肠,埋着头禀告:
“奴才近来有一事隐瞒皇上,心觉惶恐,求皇上责罚。约莫十日前,奴才被瑞王爷掳走。瑞王命奴才窃取皇上书房中藏匿的军机图给他,不然就要杀掉奴才。奴才实在没办法,只得先答应瑞王,想着等保全了性命告知陛下。今日是瑞王殿下下令传送军机图的最后期限,奴才实在没法子了,斗胆向陛下坦白。”
“还请陛下放心,从头至尾奴才没有一丝一毫动过背叛皇上的想法,也从未想过窃取军机。奴才的心可昭日月,一日是陛下的内侍太监,一辈子都会是!”
沈归薏说着又朝地上磕了几下,模样虔诚极了。
严淮湛倒是没想她会如此直接,把所有真相说出口,挑了挑眉:
“你说得——”
沈归薏没让严淮湛说完话,故意堵他。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
“皇上一定要原谅奴才啊!奴才不要死,奴才才16,还未立业成家,怎么能死呢!”
严淮湛无奈按着头。
“够了!朕何时说要杀了你。别跟个缩头缩脑的鼠妇似的,聒噪!”
如今严淮湛显然忘记了,一炷香之前,他才对女人动了杀心。
得到了免死金牌,沈归薏终于满意了。
她刚要站起身,严淮湛冷声询问:
“你是如何得知找你窃取密报的人是瑞王爷?”
“奴才一开始并不知道。瑞王爷打晕了奴才,又将奴才拖到了偏院里,奴才并未看清他的容颜。但王爷吩咐奴才得到军机图后就去重旳殿川传信。宫中人皆知重旳殿是宫内祭祀的地方,能够随意出入的只有皇室之人与其仆从。因此奴才才敢确定,能够胆大打晕皇上的贴身内侍、威胁奴才窃取军机图的,就只有瑞王爷了。”
“倒是不笨。”严淮湛淡淡夸赞。
沈归薏这女人比他想象的聪慧。
虽然她胆子小、又爱演戏,作出胆小如鼠的模样诱惑男人。
可严淮湛能看出。
此女所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圆滑的在宫内生存下去。
若非二人阴差阳错的那一夜,只凭表象,严淮湛都不一定能够看得出她女子的身份。
思此,严淮湛眸眼微眯:“既然你说了要一辈子效忠朕,那朕派令你一个任务。”
严淮湛转身,从他常用的漱玉狼毫笔中抽出一张图纸,递给沈归薏。
“将这带去瑞王吧。”
沈归薏眼睛一眨,如何不明白严淮湛的心思?
他是想将计就计、瓮中捉鳖!
据沈归薏所知,瑞王与圣上的关系其实不错。
瑞王乃先帝的三皇弟,也就是严淮湛的皇叔。
性格敦厚仁爱、不慕名利,自打有了封地与称号,就不再顾及京中事物,当一方闲散王爷去了。
可上次所见,沈归薏才觉得瑞王似乎并非传闻那样和善无争,她不由有些为严淮湛担忧。
真是可笑,分明这个男人就是个暴君。
对她冷心冷情就罢了。
还囚禁她、折辱她
沈归薏忽然胸口嘭嘭直跳,晌午书房的阳光刺眼,照映着严淮湛的五官深刻迷人。
再冰冷的人那天晚上他都是炙热如火、不知疲倦,缠着她要了一回又一回。
沈归薏的脸红了,不敢看严淮湛,低着头慌忙跪安。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重旳殿。”
沈归薏拿着图纸去往重旳殿,按照计划与瑞王的手下见了面。
她并不知道严淮湛给她的图纸是真是假。
应该是真的吧。
毕竟瑞王没有迁怒责罚她,反而奖赏了她,希望继续合作。
沈归薏不敢忧思太多,囫囵又为严淮湛传了几次信后,瑞王更是把沈归薏当成心腹。
一开始只是准许在重旳殿转交密函,到后来直接给了沈归薏令牌、让沈归薏出宫。
一月一次,城郊宅院相见。
今日,又到了传信的日子,沈归薏早早打包好了严淮湛吩咐交给瑞王的信物去往城郊的外院。
然而她刚到外门,就听见了极为熟悉的声音。
“文庭,你说那沈意是真心的吗?”
“管他是否是真心效忠我们,本王只知道,他送来的信函都极有用处。燕秋,你不知道吧?多亏了那沈意,本王抢夺了一半运往边关的粮草,这么下去,很快封地饲养的那些精兵就能比得上王城了!”
“真的?”女人语气开心,“文庭,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那严淮湛实在难缠,哀家多年来一个人在宫中,可是受尽了他的折辱!”女人娇声啜泣。
在心爱的男子面前,就算她上了年岁也如小女儿般柔情蜜意。
对话以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