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淮湛面色淡淡。
“你当这皇帝想做就做,不想做就能不做的?”
“也是。”郑景宵思考片刻,觉得有理。
“我之前听雪儿说,你在皇宫待的憋屈,我还不信。心想着你好歹是个皇帝,怎的也是别人怕你的份,哪会被别人欺负了去。如今看来,倒是比雪儿所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严淮湛凤眸虚睨,冷声道:“我刚登上皇位不久,根基不稳,又从小在道观长大,独来独往,没有靠山,他们不服我,想要把我拉下来,也是情理之中。”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可听说了,那瑞王不是个好惹的。这么多年忍辱负重,他身后早已积攒颇多人力兵力,甚至眼线都已经安插到了你身边来。”郑景宵面色深沉。
玩笑归玩笑,他自是不可能真叫严淮湛甩手回道观去。
不回去,便要做好总有一日,要与瑞王开战的准备。
“所以我不是喊你来我身边帮忙了嘛。”严淮湛朝郑景宵笑了笑。
他身边除了越行,便再无可信任之人。
严淮湛心性多疑,亦不想重头培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的人安插进朝廷中。
与他青梅竹马的郑景宵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算你够义气。”郑景宵得意挑眉。
“自从你下山后,我每日过得无聊死了。还不如跟着你。前朝再是凶险,有你我师兄弟相互帮衬,绝不会落入下风。”
“正好让师父他老人家瞧瞧我们的本事。”
少年笑得灿烂,一双眼睛犹如明朗星辰,清澈皎洁。
严淮湛心下一软。
“应南征死了,瑞王那边必定起疑,只怕我回去后,有得一场硬仗要打。”
京城中没有明战,但暗地里的斗争有时比明晃晃的厮杀更加残忍。
“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郑景宵挥了挥手,坦然道。
那日应南征躲的那一下被他尽收眼底。他并非愚钝之人,自是看得出来,应南征是想将计就计,让刺客杀了严淮湛。
如此光明正大的陷害当今圣上,可见瑞王之嚣张。
郑景宵双手紧攥成拳头。
严淮湛这边发生的事情,沈归薏一无所知,她这几日正忙着应付江少宗。
自从那日江少宗见过她一面后,便对她起了兴致。趁着严淮湛不在,几乎日日往后宫跑。
沈归薏厌烦极了,对他躲之又躲。偏他像个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
城东酒楼,几名锦衣玉服的男子围坐一团。
“江少爷现下可谓是风光得很。以后当了大官,莫要忘了我们兄弟才是。”
“一个员外郎罢了,打杂的活计,谈什么风光。”江少宗不屑冷哼。
“话可不能这么说。”其中一名男子道:“你如今有个在宫里当贵妃的姐姐,这升官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只怕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要称呼你一声江大人了。”
周遭又是一阵嬉笑。
“说起来,听闻那意贵妃生得貌美如花,分明出身贫寒,却能勾得皇上心神荡漾,对她宠爱有加,这事可是真的?”有人好奇起沈归薏来。
“那是当然。”江少宗豆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这么个尤物,却是当了你的姐姐,也不知是喜还是悲了。”
又有人感叹了声。
江少宗心中一顿,一个念头涌入脑海。
那说话之人见他沉思,眼里划过一丝狡黠。
“要是我,我便要想尽办法都要尝一遍她的滋味。”那人继续道。
“你说什么呢!那可是贵妃娘娘!哪是咱们可以亵渎的。”有人反驳。
“你们忘了,当初她身边丫鬟那事,可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一个小丫鬟被毁了清白,都闹出如此大的阵仗,要是换做她,只怕后果更加严重。”
“这就是你们想得太多了。”说话那人摇了摇头,认真同几人讲解起来。
“正是因为那丫鬟身份卑贱,这件事情方能传得出来。可意贵妃不一样,她既是当今圣上的妃嫔,清白自是比丫鬟的还要重要。她若被侵犯了身子,只怕要想尽办法藏严实些。到时候该是她求着江少爷莫要将此事告诉他人了。”
虽说那几人还是觉着此事太过冒险,但他知道,他说的话,江少宗听进去了。
……
之后几日,江少宗似是想明白了一般,突然不再缠着沈归薏。
“那江家少爷可真是个无赖。”
殿内,沈归薏倚着座榻歇息。
如意一边念叨着,一边递过剥好的橘子。
“他是仗着皇上不在,才敢如此嚣张。娘娘,等皇上回来,您定要参他一本,让皇上好生教训下他!”
沈归薏笑了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