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英殿内很是安静,静到烛火悄悄地爆了一声,沈归薏都能听到。
沈归薏等了又等,就在她即将失望的时候,瞿皇终于点头道:“也好,你若是想要出宫游玩的话,便去你母妃的家乡看一看吧。”
“母妃?”
沈归薏愣住了,她原先想的是漫无目的的到处走走看看,横竖只要能够躲开严淮湛的监视就好,想来严淮湛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玫鸢国。
而现在,让沈归薏没有想到的是,瞿皇竟连她要去的地方也已经决定好了。
瞿皇没有发觉沈归薏惊讶的眼神,他只是带着一点儿怀念道:“是啊,你母妃的家乡很美,朕还记得你母妃入宫以后,曾因为思念家乡,在半夜偷偷哭,很是……咳……”
那瞿皇话说了一半,忽然想起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女儿,并非自己的妃嫔,一时便尴尬的掩住话题,又轻抿了一口茶,道:
“总之,你若是要出宫游玩的话,不若去你母妃的家乡好好儿的玩一场,如此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儿臣明白,儿臣也盼着能够去母妃的家乡瞧一瞧呢。”
沈归薏将此事说与瞿皇听后,便回重华殿准备着收拾东西了。
她却不知,那延英殿内,还有金皇后的人在。
说起来实在是巧极,沈归薏与瞿皇说话的时候,本是想着父女两个聊一聊家常,因此殿内不过一个小太监留着端茶倒水罢了。
偏生这唯一留在殿内的小太监竟是金皇后身边儿的人,将瞿皇和沈归薏的话给听了个清楚。
那小太监把瞿皇与沈归薏的话一字不漏的学给金皇后听,又拿了采枝给的赏银便屁颠屁颠的走了。
整个长春宫内,便只剩下面色平淡如常,看不出喜怒的金皇后,和她身边的心腹采枝和芸枝三人。
那采枝在给小太监拿过了赏银,便度着金皇后的表情,和沈归薏与瞿皇的对话,小心翼翼道:
“娘娘,这诏薏公主忒是任性,她堂堂公主,平日里随意出宫也就罢了,如今竟还要出宫游玩?奴婢可从未见过其他公主如此的任性妄为。”
“别的公主不曾如此,那是因为她们没有诏薏受宠。”
金皇后面色不变的抿了一口热茶,她看着自己的指甲,红艳艳的,在折射进来的阳光下面格外的耀眼,她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诏薏出宫,正是说明她并没有选中那个叫严湛的富商之子,说明……安儿还是有机会的。”
金皇后说到这里,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早已笑起来,只道:“采枝,明日记得给安儿带个口信,就说……他许久不曾入宫,本宫很是想念。”
“是。”
采枝和芸枝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柔顺的垂下头,不敢多言一句。
翌日一早,金吾辰安便入宫来给金皇后请安,又问道:“姑姑怎的突然叫了侄儿进宫?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在。”
那金皇后慢条斯理的用过早膳,在金吾辰安抓耳挠腮的猜测中处理着手中的宫务,许久以后才道:
“诏薏过几日打算出宫游玩一番,本宫已让芸枝去请她过来,安儿,这是你的机会。”
金皇后这一番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叫金吾辰安很是奇怪。
他正要细细的问出口,却见金皇后对着采枝甩过去一个眼神,那采枝很快便笑着解释道:
“金公子不必担心,这消息还是娘娘偶然听到的,还请公子莫要糟蹋了娘娘的一番好意。”
那金吾辰安尚未从采枝的话中回过神来,便又听到采枝的叮嘱,他一愣,立时便解释道:
“姑姑待我一向如同亲子一般,此事我自然应该拼尽全力,绝不敢掉以轻心,糟蹋了姑姑的一番心意。”
金吾辰安这一番话自然得到了金皇后满意的笑容,她略微的点点头,正要再多叮嘱金吾辰安两句话的时候,却见芸枝已经从外面走进来,悄声道:“娘娘,诏薏公主来了。”
“哦?还不快快请进来。”
随着金皇后的话,已有其他宫人迎着沈归薏入殿。
那沈归薏一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她虽然与金皇后关系不错,可平日里并不经常说话。
她今日原是指挥着宫人们收拾自己要带的行礼,却莫名的接到金皇后的邀请,实在是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一切,在沈归薏踏入长春宫的主殿,看到金吾辰安以后,便都明白了。
怪道金皇后会突然请她来长春宫赏荷品茶,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沈归薏讥讽一笑,只做出一副没有发现的模样,浅笑盈盈的同金皇后说着话。
二人一面说话,一面对着摇曳生姿的荷池品茗。
那金皇后在心中暗暗的估算了一下时间,只觉得时间差不多以后,便笑道:“罢了,本宫到底年纪大了,薏儿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