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那瞿浩洐见金妃神态癫狂,又伸着长长的指甲到处乱舞,仿佛马上就要戳到沈归薏的脸上,顿时慌张的抱住她:“母妃,您就别胡思乱想了,皇姐她没有恶意。”
“洐儿,你实在是让母妃失望!”
金妃看着瞿浩洐,又摇摇头,毫不客气的将瞿浩洐的手掰开,她的注意力已经被瞿浩洐所转移。
她伸着长长的指甲对着瞿浩洐,那指甲几乎戳到瞿浩洐的鼻尖,她恨铁不成钢道:
“洐儿,母妃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弟弟的死,你都忘了吗?
现今旁人不过是带你出一次宫,你就把这些通通忘记了,嘴里说的,心里想的,全是她们的好处!
洐儿,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她们给蛊惑了呢?”
“母妃,我没有……”
瞿浩洐流着泪拼命地摇头,他从前不懂事,只觉得母妃的溺爱才是对他真正的好。
可如今,他渐渐长大,也逐渐开始明事理,再有沈归薏带他出宫,带他去慈幼局感受真正的爱,这才蜕变许多。
如今,脱胎换骨的瞿浩洐被自己深爱的母妃这样指责,若说他心中不难过,那是假的。
那瞿浩洐试图与金妃讲道理,可金妃偏偏不愿听,瞿浩洐说的多了,金妃便要恼怒。
再有想起幼子惨死的事情,金妃竟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巴掌扇到了瞿浩洐的脸上。
偌大的内殿里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方才还争执的有来有往的母子两个,此时已全部呆愣在原地。
瞿浩洐没想到金妃会动手,金妃也不曾想到自己竟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她心中有愧疚,可碍于身份,又不愿向瞿浩洐低头,于是一时便只得讷讷不语。
那瞿浩洐见金妃打了自己,竟还沉默起来,心中越发难过,他原先就被宠坏了,纵使如今已经在慢慢改正,可这性格一时半会儿却是改不回来的。
瞿浩洐捂着脸,一脸忿忿道:“母妃,你若是不想要儿子了,那便直说就是,儿子是绝对不会再碍母妃的眼的!”
他说着,就要跑出去,若非一旁的沈归薏眼疾手快,只怕瞿浩洐此时已经从永寿宫里跑了出去。
“洐儿……”
金妃的嘴唇动了动,眼圈微红,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瞿浩洐的情绪还停留在金妃打他的事情上,尚未走出来,因此竟是不愿再理会金妃。
他这样的做法越发的让金妃心中疼痛不已,一时眼泪也落下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沈归薏站在旁边看完了全部过程,此时便只是叹了一口气,又握住瞿浩洐的手,把他的小手放在金妃的手中:
“四弟,莫要任性,金母妃虽说打了你,却是情急之下,她平日里待你有多好,你难道不知道么?”
“皇姐,我……”
“去吧,别伤了金母妃的心。”
沈归薏摸摸瞿浩洐的头发,将瞿浩洐推到金妃的身边,面对金妃惊讶而暗含感激的眼神,却也丝毫不在意:
“金母妃,我知道您因为孩子的事情怀疑母后,连带着迁怒我,不错,我确实与母后走得近,可我也的确不是母后的人。”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那贱人的人?”
纵使沈归薏表现的很是友好,可吃过一次亏的金妃哪里会相信沈归薏没有恶意?
她紧紧的将瞿浩洐抱在怀里,目光警惕的看着沈归薏,像是在等沈归薏的一个解释一般。
可是……
这要如何解释?
沈归薏摊开手,面上带着苦笑:“金母妃,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这一点,但我敢保证,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我对四弟绝无任何恶意,我一直拿四弟当我的亲弟弟,这一次之所以来找您,也是因为四弟眼看着一日比一日大了,却始终被拘在宫里,太过可怜罢了。”
“呵,这些好听话,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出来了。”
金妃眯着眼睛,回忆起当年,于是目中的厌恶便越发浓重,几乎要溢出来:
“当初,皇后那贱人也是口口声声的说把清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疼爱,可是结果呢?”
她没有说自己那个早夭的孩子是什么结果,可她们都很清楚,那个被瞿皇取名“清儿”,尚未来得及序齿的孩子的下场是什么。
沈归薏沉默了一瞬,金妃有这么一个悲惨的过往,她会怀疑其他人对瞿浩洐不利也是理所应当,所以沈归薏并不生气。
那金妃说着说着,眼泪便不知不觉的掉下来,沈归薏将自己的手帕递给金妃,慢条斯理道:
“我知道金母妃的心结所在,我也知道,金母妃一心想要四弟过得更好,可是金母妃,您觉得四弟现在真的过得开心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