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一日,檀灯灯身子大好,加上没有讨厌的人碍事,她玩得十分尽兴。
转眼便到了回府的日子,尽管意犹未尽,但出来也够久了,不知道府中厌离如何。
说曹操曹操便到。
刚回王府,她就收到了厌离的消息。
看完了纸条上的字,她当即起身换衣服,叫来了采薇。“本王妃有事情要出去一趟,若是有旁的人来找,你别说我歇下了,不见任何人。”
见她火急火燎,采薇为她整理着衣裙,不忘忧心问一句。“何事这么着急,您才刚回府。”
换好衣服,她来到了梳妆镜面前,拔下了头上的珠钗,换了根素色的簪子,“厌离那儿传来消息,说是京城的铺子出了点问题,我去瞧瞧就回来,不必担心。”
“好。”檀灯灯已经当采薇是自己人,所以她并未隐瞒。
“哦,对了。”她看向了镜中的采薇。“去给我找一顶幕离来。”
……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回春堂前围了一群百姓,将路口堵得水泄不通,过往的马车不得通行,主家派丫鬟小厮前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药铺旁的空地上,坐着一个年约四旬的男子,一身鸦青色袍子滚的浑身是灰,整个人狼狈又可怜的哭闹着,在他一旁,还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年轻男子,紧闭着眼。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男装打扮的女子,一身干练,面容沉肃。身旁是一个绛紫色衣袍的中年男子,两人神色冷然地看着那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男人。
奉命打听的小厮拉了路人问:“这是怎么了 ?医馆庸医闹出人命了?”
“不是,地上坐着撒泼这位,是对面寿安药铺的掌柜,钱掌柜。刚租了间铺子,不巧正在回春堂对面儿,你说做生意也没有这么做的,两家铺子赶在一起,不就闹了嫌隙。”
“听钱掌柜闹,说是回春堂的伙计打了寿安药铺的伙计,打得挺严重,人都躺那儿了。寿安药铺这不就来讨个公道,但人家回春堂哪里承认,钱掌柜就把人抬了来,闹将起来。”
小厮听得皱眉,看模样,一时半会怕是走不得。
厌离忍了半日,也是积了火气,扬起手中鞭子,恶狠狠说道,“你要是再在这里撒泼打滚,就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了!”
钱掌柜听见鞭子甩在地上,吓得一哆嗦,哭天抢地道:“哎呦,老天爷啊,没天理儿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口出狂言,你家店里的伙计动手打了人还有理了?你今儿个就是打死钱某,某也不会走的,非要给我家伙计讨个公道。”
他手拍打着地面,委屈地说道:“大家伙儿给钱某评评理,回春堂的老板和伙计粗鲁无礼,就因我们新开了家药铺在他对面,觉得我们抢了他的生意,便动手打人,大伙儿可要为某做主啊……”
众人一听苦主诉苦,立马纷纷指责回春堂的人。
“这也太过分了吧,开门儿做生意,谁都可以挣钱,怎得回春堂的人就这般霸道,他开了这家店这条街就不许别家开了?是个什么理儿?”
“属实过分!人家那伙计现在还躺着动弹不得呢,可见下手有多狠……”
“真是没天理,这样的店铺以后谁还敢光顾啊?不买药是不是还得把人打出去?”
“小姑娘家家,一副要吃人模样,凶悍得嘞!”
眼看着人群中有收了钱恶意搅局之人,偏帮着说话,煽动民愤,厌离气得握拳,“胡说八道!分明是他们恶意找茬,发生口角,言语冲突才打起来的,况且先动手的也不是我们。”
钱掌柜小眼睛一眯,嘿呀一声,叉腰道:“姑娘你长得凶神恶煞,说话怎么也这般不讲道理?分明是你们家伙计先动手,怎得还乱泼脏水。”
厌离不是个会吵嘴的人,现下被他几句话气的辩解不得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动手,怒目圆睁,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怎么,你是要打我不成?”钱掌柜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拖着滚圆的身子就往厌离跟前儿凑,口中说着挑衅之语。
“你打呀?钱某倒要看你敢不敢打!”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肥硕身子不要脸挤兑厌离。
厌离一贯是看不惯就动手,此时被老流氓挤兑得面若寒冰。
一声清冷冷的怒斥传来,“个老流氓,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你这般巴巴的往前凑,挨打也是活该!”
闻听此声,憋着气儿的厌离顿时来了精神,抬头看向来人,“主子!”
众人齐齐让开一条道,只见一身着白色幕离的女子款款而来,虽被遮住了半个身子,却也能看得出来相貌是极好的,气质非同一般了,看着就想大富大贵人家养出来的小姐。
“你是谁?你是这家药铺的东家?”钱掌柜听厌离喊主子,猜道。
檀灯灯在厌离身旁站定,冷冰冰的话语自幕离底下传来,不卑不亢,“奴家正是回春堂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