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灯灯的手很凉,瑟瑟的寒风吹得她根本没法继续洗衣服,她将手揣进了怀里,却依旧没能暖和一点。
她的脸色苍白无血色,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淡淡的颓废之气。
察觉到肚子不舒服,她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伸手抚摸着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
“干嘛呢?又在偷懒吗?想死啊。”身后一道刻薄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凌厉的斥责。
檀灯灯咬唇看向了女人,“我肚子不舒服。”
女人神色不悦的朝她走了过来,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你不会是装的吧?肚子不舒服,我看你好的很,别给我来这套。”
“今天这些碗你要是洗不完,那你也别想吃饭了。”
檀灯灯是真的觉得肚子不对劲,这种情况下,她不能暴露自己怀孕的事,只能强撑着。
咬着唇重新蹲下身来,她的手正要触碰那冰凉的水盆,却忽然觉得脑子猛的一黑,就那么晕了过去。
女人见她忽然倒下,走过来踢了踢她,“干嘛?装死啊?”
见檀灯灯没有反应,她一时之间心慌了,难道是被她折磨死了,这可不好跟阏氏交代。
正在她想去探探檀灯灯鼻息的时候,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她这是怎么了?”
女人抬头,看见了林军医,当即毕恭毕敬的弯下了腰,“林军医,这……这女人好像是受不了,晕过去了。”
林军医目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冰寒的眸子看的女人神色一滞。
“这位可是三王子的贵客,谁许你这么对她的?”
被她一声诘问吓得连忙跪下,女子连连磕头,“林军医饶命啊,奴……奴不知道。”
她哆哆嗦嗦的看向了檀灯灯,“这位得罪了新阏氏,奴婢只是奉命给她点教训,并没想让她死。”
虽说檀灯灯只是一个奴隶,身份却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够随意处置的。
再说林军医方才说三王子将这位视为贵人,若三王子怪罪下来,只怕她连命都没了。
林军医没时间同她废话,她快步走到了檀灯灯身旁,蹲下身替她把脉。
随即眉头一皱,望向了檀灯灯神色有几分严峻。
这脉相……
狐疑的目光落到了檀灯灯的小腹上,顾不得旁边的女人还在看,他上前将檀灯灯从地上扶了起来,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檀灯灯身上。
“人我带走了,若新阏氏问起来,你便实话实说。”
女人见他这就打算将檀灯灯带走,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拦在他面前,“林军医,这人您不能带走啊,您要是带走了,奴无法向阏氏交代。”
男人目光冷冷的凝视着她,毫不客气的说道:“那你就能跟三王子交代了,她今日若是死在这里,你信不信三王子要了你的命。”
话语一下子震慑住了女人,她瑟缩着收回了手。
“滚开!”
林军医直接绕过了女人,径直朝着他的军帐走去。
檀灯灯身上已经开始慢慢渗血,他顾不得干净与否,直接将人放到了床榻上,伸手为她诊脉。
刚要收回手,昏迷中的女人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他愣了一下,抬头朝她看去,正好对上檀灯灯苍白虚弱的脸。
他目光深深的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哀求,“一定……一定要救活它,保住我的孩子。”
林军医眉稍紧簇,眼神中带着几分寒意,沉声说道:“我不一定有这样的本事,但我会尽力。”
医者父母心,他当然不忍心看檀灯灯失去这个无辜的孩子。
听了他的话,檀灯灯放下心来,放开手,就那么带着笑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昏暗一片,只在桌前点了一盏油灯。
嗓子里干的仿佛要冒烟,檀灯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她的动静很快便吸引来了人,林军医掀开帐篷走了进来,见她大睁着眼睛,松了口气,“你醒了?”
好歹人是醒了,也不辜负那小子被关之前,还特意叫人来嘱咐他护着檀灯灯。
“水……”
檀灯灯咳嗽着唤道。
林军医起身给她倒了水,递到她唇边,“也算你命大,这样都活下来了。”
用水润了润喉,觉得嗓子没那么难受了,檀灯灯这才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保住了吗?”
林军医将杯子搁在了桌上,眸色浅淡的望着檀灯灯,“孩子是保住了,但保得住一次,保得住二次吗?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你还待在这里一天,这孩子就很有可能跟着你遭罪。”
且先不说她现在俘虏的身份,单凭季悠然如此恨她,就不可能让她好过。
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胎相不稳,很有可能随时一尸两命。
“先生是何意?”
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