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是不是睡眠一直很差?”
陈全:“对,爷爷睡不好,二十多年了,一直这样。”
“他是不是心绞痛,所以你带他来医院?”
“爷爷有时候会捂着胸,喘不过气、然后突然无力倒在地上,但是他不在我面前展示出异常……还是保姆告诉我有这些情况,我赶紧带他来了医院。”
陈全看起来莫名悲伤,和他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截然相反:“爷爷从来不在我面前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他总是强壮硬朗的,想要为我遮风挡雨。”
沈听晚沉默了一瞬,还是讲出了病情:“病人心电图显示心律失常、冠脉ct显示有冠脉樱花和狭窄,初步怀疑是冠心病,还需要后续的持续性关住,先开药,注意饮食和情绪,一周后复查。”
给陈全说完具体情况,最后一名病人也看完了。
她靠在椅背上,松了一口气。
这一上午忙的她一口水都来不及喝。
到了中午的午饭时间,她看了眼手表。
嗯,很好,食堂的饭估计都没了。
食堂的饭都是到点限量供应,病人和护士都会去食堂吃饭,人数可想而知有多庞大。
她推迟了半个小时才下班,现在去可能一粒米都捞不到。
走到门诊一楼的时候,灯光都暗了下来,导诊台的护士正埋头吃着盒饭,大厅里冷冷清清。
灯光昏暗之处,有个人就疲惫地坐在那,就算是放松时,后背都是紧绷的状态,很高,坐在医院的小蓝凳上,有些委屈了他的腿。
一对大长腿可怜巴巴地弯曲着。
他微微扯松了下领口的领带,带起衬衫领口起了一片褶皱。
他不耐地将领带卷起来,握在手里。
俊眉蹙起,薄唇紧抿,下颚线在光晕的模糊下显得更为深隽。
“裴先生?”
她喊了一声。
裴清礼一顿,立刻坐直,目光迅速扫过四周,而后锁定在沈听晚身上。
“沈医生?才下班吗?”
他似乎没料到沈听晚竟然一脸倦容地从楼上下来。
“嗯,今天有些忙。”她言语简短。
原本沈听晚就是出于礼貌,遇见认识的人打个招呼而已。
现在,她饿惨了,要去觅食。
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含在嘴里。
早餐也没来得及吃,要预防低血糖。
可没想到,她是没低血糖,裴清礼遭殃了。
她眼睁睁看着裴清礼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如同巍峨大山一样垮塌。
沈听晚吓了一跳。
多年的从医经验让她健步飞快跑上前,搂住将要直挺挺倒在地上的裴清礼。
可她怎么可能抱住一个一米九的男人,被他压得往后靠,跪坐在了地上。
她能感觉到手掌下触摸的肌肤是精壮有力的,穿着衣服只显得身子笔挺,只有上手以后才知道这样的身体多么……完美。
身为医学生的沈听晚克制住自己想要抚摸完美人形标本的冲动。
“你这又是怎么了!”
这是两天病一次啊!他到底知不知道爱惜身体珍惜生命啊!
然而裴清礼没法回答,身体发冷,温度极速降低。
“低血糖了?”
裴清礼听见自己耳边模糊的声音,随后,失温的唇畔边抵上了一片温热的触感。
是她的指尖。
“张嘴,糖,不是毒药。”她饿的很,冷声冷气地说道。
裴清礼张开了嘴,沈听晚终于将糖送了进去,她又搂着他许久,确定温度慢慢上升,而且人也恢复了意识。
“裴先生!我救你两次了。”她伸手推开他的身体,站了起来。
裴清礼还坐在地上,真丝的衬衫皱成了一团,之前被他扯开的领口又崩开了几粒扣子,从上往下看去,还能看见他漂亮的锁骨。
她别开头,伸出手:“起来。”
许久后,她的手被一张大掌握住。
随之而来的,是气声般的一句:“谢谢。”
沈听晚一瞬间就松开了手。
她没拿出自己的湿巾擦手。
只要是救人,她觉得她就是干干净净的。
但如果在平常时候被人触碰,她会觉得恶心。
或许是小时候被打被骂,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吧……
总觉得别人落下来的手碰在她身上会伤害她。
久而久之,成了古怪的,有条件的洁癖。
“沈医生吃饭了吗?”
“没。”
提到饭,她的肚子咕噜噜作响。
“那我能请救命恩人吃顿饭吗?”裴清礼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轻声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