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鸭，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黄毛一巴掌拍在小黄鸭的头上：“把你那花痴的表情收收！注意点形象！”
要是小黄鸭对着个女人犯花痴就算了，对着个大男人犯什么花痴？
虽然这个男人长的确实好看。
“我是说，您贵姓？”黄毛礼貌发问。
“他是陈爷爷的朋友的儿子，特意来探望元叔叔。”沈听晚先一步解释，并没有暴露裴清礼的姓氏。
当初她老古董不知道裴清礼就是瑞景集团的继承人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能帮忙藏一藏就藏一藏。
毕竟裴清礼在社交媒体上没有露出一张照片，只有他的大名在集团官网挂着。
如果她随意告知他人裴清礼的名字，怕是会给裴清礼带来麻烦。
“探望，可以可以。”黄毛忙不迭探身朝后走，推开病房门：“当时干爹说沈医生会再上来看望的，特意没休息，在等您呢。”
沈听晚皱眉：“他怎么知道……”
黄毛挤眉弄眼打断她的话：“我干爹是道士啊。”
黄毛给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沈听晚不太懂。
她沉默着撇了眼身后的裴清礼，示意他跟上。
病房内静悄悄的，只剩下两盏昏黄的床头柜上摆放的台灯，那微弱的灯光照射在病床上半躺着假寐的老人。
形销骨立，每一根毛发都透露着人之将死的气息，每一寸皮肤都透露着枯黄衰败。
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与心电监护偶尔发出的滴滴声形成鲜明反差。
沈听晚下意识地脚步放轻，生怕吵醒床上的病人，她扭过头，刚准备带着裴清礼离开。
“进来吧，我没睡着。”
病床上，一直闭着眼睛的老人缓缓睁开眼，一双灰白色的眸子此刻竟然迸发出惊人的亮光，神采奕奕。
沈听晚身子一顿，与裴清礼面对面相顾无言。
无奈，她转过身子，看向元秦朗。
“元叔叔，您好。”她走近些，语气略带歉意：“很抱歉，医院不应该用这种方式……”
医院可以通知病人家属，但绝对不能用这样激烈的方式强迫病人出院，更何况是一个行之将木的癌症患者。
这无疑是违背了人道主义。
“你为什么要道歉？”元秦朗一句话灰白的眸子扫向她：“你不是医院的管理者，而且，确实是我们欠了钱，没补上费用，医院要我们走，很正常。”
癌症患者住一天院普通病房都要1－2千，更何况是病房，医院亏损更多。
元秦朗颇为理解道：“所以，我没怪你们任何人。这些……都是机缘罢了。”
元秦朗喃喃自语，最后的话，声音轻巧，她即使已经走到了元秦朗面前，还是没有听清。
“你是……”元秦朗目光落在裴清礼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元叔叔。”裴清礼随着沈听晚一同这么喊：“我听说您认识陈爷爷，所以特意来看看。”
“啊！你是裴启玄那小子的儿子！是不是！”元秦朗恍然，眸子更是睁大了一些看向他，来了精神，更是坐直了。
沈听晚身为医生的dna又动了，她立刻上前调整病床角度，让病人坐躺更加舒适。
裴清礼神色一怔，随后迅速处理好自己的表情，温和有礼回答：“是。”
“我就说怎么算到有个故人之子也会来看我，原来是你。”元秦朗得意地顺了顺胡子，精神状态格外好，面色泛着红润。
沈听晚看见这一幕，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裤脚，她紧紧盯着元秦朗身后的监护仪。
不正常。
病人明明才吐过血，怎么不到半个小时又生龙活虎了？
她有些担心地开口：“元叔叔，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给您叫医生。”
“哎！”元秦朗一挥手：“我好得很！我还能给你算一卦呢。”
说着，元秦朗就抬起了手：“你不是帮我交了住院费吗？这算我的谢礼。”
“你的生日是多久？”
沈听晚被这突兀的转折给整迷茫了，她有些迟疑地看向元秦朗。
“说呀，等那群不成器的还钱给你不知道要多久，我很贵，一卦千金，就算抵扣你的医药费了。”元秦朗老神在在摇头。
如果忽略他瘦的凹陷的双颊还有深陷下去的眼窝，花白的头发和胡子，还有那极具特色的灰白眸子，还真有几分风仙道骨的模样。
沈听晚秉持着哄病人高兴的心态说了自己的生日。
元秦朗用右手捏了捏。
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右手。
他又用左手捏了捏。
“嘿！”他睁开眼：“怪了。”
沈听晚竟然真的紧张起来。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