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怀卿的质疑,陈老九神情依旧平静:“可能是我皮糙肉厚,所以没伤着。”
沈怀卿问起:“你进山做什么?”
晏昭观陈老九的神情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呆滞,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人,没有自己的神智也没有自己的情绪,眼神只剩空洞。
陈老九还是那番说辞:“我进山去找那片林子,长满鬼脸的林子!”
沈怀卿看向傅县令,低声询问:“如何?”
傅县令照着沈怀卿的话,仔细将眼前的陈老九与他记忆中的陈老九,仔细对比后得出结论:“沈大人,他就是陈老九没错,容貌完全相同身长也一样,除了性子有些变化外并无任何不妥。”
按傅县令看:“回来的,的确是陈老九没错!”
在旁本打算闭目养神的晏昭笑了,她走到角落酒坛子旁径直打开坛酒:“真是好酒,酒香扑鼻,陈老九这是什么酒啊?”
陈老九空洞双眼中倒映出晏昭抱着酒坛子的身影,半晌陈老九才道:“是千里醉。”
沈怀卿闻着酒香,随即问道:“你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死里逃生回来竟没想过喝坛酒庆祝下?”
陈老九身躯一顿有些迟疑:“死里逃生回来,方才知道性命如此可贵,从前泡在酒中醉生梦死,以后想戒了。”
听闻陈老九要戒酒,晏昭立刻问道:“那这好酒能送给我吗?”
陈老九抬手:“姑娘随意。”
晏昭抱起酒坛的放在桌上:“千里醉价值可不便宜,我拿去卖或许能卖不少钱,你这家徒四壁的倒还挺大放,竟舍得将如此贵重的酒送给我!”
嘴角的笑就没落下来过,晏昭笑着笑着语气忽然调转:“还是说,你压根就不知道这酒的价钱?”
“那不对啊”傅县令困惑道:“他若不知道价钱,先前又如何能猜出来这是什么酒?”
晏昭拍拍上面的字:“这里写得有,只要眼睛不瞎的人,给他点时间他都能看见!”
原本晏昭还不敢肯定,如今倒是可以肯定了:“你不是陈老九吧!”
沈怀卿早在晏昭闻酒香的时候,就明白晏昭想要做什么,见陈老九想出声反驳,沈怀卿先开口替晏昭解释着。
“陈老九嗜酒如命,他不可能不认识自己买回来的千里醉,阿昭方才试探你时你犹豫了,你其实根本不认识这是什么酒,不过是看见了上面的字。”
“这算让你成功躲过,但阿昭对你已经有怀疑,她便继续试探你,果然你不知道千里醉的价值。”
“死里逃生回来后,性子大变想戒酒倒有些道理,可这么贵重的酒你竟舍得送人?”
傅县令恍然大悟:“陈老九向来抠门怎会如此大方,除非你根本就不是陈老九!”
陈老九面色如常,好似此刻遭遇怀疑指控的人不是他:“我不是陈老九还能是谁?不过是坛酒而已,死里逃生一遭我才明白,身外之物不过是浮云而已!”
“那……”晏昭闻言又抱起坛酒:“这些能都送给我吗?”
“姑娘随意。”
“那你的全部家当,都能送给我吗?”
“姑娘是否太过厚颜无耻了些?”
“身外之物不过浮云而已,你留着也没用不如给我,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有用!”晏昭见原本眼神空洞的陈老九,此刻看向她的眼中竟多了些厌恶。
能把一个大彻大悟的人逼回原样,她也是够不容易的。
“话说……”晏昭指着陈老九的脚:“你这脚下挺稳当,但是陈老九常年喝酒,他应该脚下无力站不稳当才对!”
“你这张脸肯定先天不长这样,难道是后天易容?”晏昭盯着陈老九脸:“易容术竟还有如此厉害的,简直真假难辨。”
陈老九抬起头:“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我本就长这样!”
晏昭抱着酒坛子挑着眉:“是吗?可你外面那张假脸好像没了,你不去照照镜子吗?”
只当晏昭是在诈他,陈老九沉着气稳住脚:“姑娘,我这是自己的脸怎会变?”
对面晏昭仍是那样笑着,沈怀卿逐渐神情凝重。
子影皱着眉头,似乎是看见什么理解不了的东西,傅县令震惊的表情实在不像演出来的。
晏昭的话从不是炸陈老九的,她用符将陈老九外面的伪装给摘了,陈老九的脸渐渐消失,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假陈老九再也沉不住气,他伸手朝脸上探去,陈老九那张粗糙的脸不见了,他的伪装被识破了!
一跃而起,就想从窗户翻出去。
子影快步上前,将人拽回来。
两人打斗间,晏昭急切上前抱住酒坛子,小心护着它们。
“晏姑娘!”子影内心略微有些受伤,他押着假陈老九痛心疾首看向晏昭。
晏昭又小心将酒坛子放回原处:“叫我干什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