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是斗笠加身,但脸却没盖,能看出此人长相平平,便是记忆过人之人,怕是都很难从他的长相之中归纳出特点来。
可这不重要,关键是魔气对于盛红衣来说,但凡出现便无所顿形。
自见过隧土开始,盛红衣就发现,她对魔气已经没有初始之时那般大的感应了。
她记得,那是刚来异人域,遇到莲六身上沾染了魔气,她那会子还曾经丧失理智,完全失控。
等到她的神识跟莲六一道见过一次隧土和虞管家后,她这毛病好像又突兀的好了。
虽然,感知到魔气之时,心头会涌现出一股滞闷之感。
那种感觉闷闷的,挥之不去,还能引动她内心的血腥和冲动,然,到底是理智尚存。
盛红衣被斗篷遮盖的眼瞳之中,出现一片血海,与此同时,佛气氤氲,在灵台处转了一圈,眸子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盛红衣的动作很快,而且,因她本就对气息敏锐,是以,她将这佛气控制在了极度精准的范围内。
尤其,自那魔族进来,巫族在她身上逡巡的神识完全消失了,显然,这魔族之人比较重要。
按说只是轻轻泄露了一些气息,而且此厅极大,没想到,还是被那魔族察觉了。
它蓦地退到了门边,直白道:
“巫八爷,怎么搞的,你们这里有修佛的?我怎么闻到了恶臭之气!”
厅中,一片寂静无声,周围的气氛如绷紧的琴弦,随时随地都有迸裂的可能!
盛红衣心中在骂人,真是倒霉催的。
佛修怎么就恶臭了?
这半魔嘴巴太恶臭了,回头若是有机会,她非把它嘴巴撕烂不可!
说来,还是那无相运气好,怎么出去的?
他在这得盛楼都弄死几个巫族了?
怎么还能来去自如?
还有那些个尸体,都被他弄哪儿去了?
盛红衣百思不得其解。
当真是她技不如人了?
盛红衣心中一顿,技不如人是有点,但那不重要,主要还是无相那厮运气好。
以这个半魔对佛修的厌恶,若是无相那闪亮的光头出现在这厅里,它非得同他干起来不可。
那样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心中迅速的把那个场景臆想了一遍,盛红衣后悔的不行。
她刚刚就应该拖沓一会儿,前后也就差了那么一炷香的时间。
心中腹诽,面上,她同这厅里其他人一般,一副不敢说话,噤若寒蝉的模样。
得盛楼,虽然被巫族占了,但生意还是照常做的,这会子厅里吃饭聊天之人都有。
鱼龙混杂。
厅中,一个原本穿着不起眼的灰色长袍的男人这会子显出来了。
他跑过去,脸上挂着热切的笑容:
“我道是谁,原是贵客亲临呢,虞五爷,您请!”
“您放心,我早就将这里清理干净了,不知隧爷……”
在盛红衣看来,这里鱼龙混杂,实际上,巫族在此,早就对住在其中的人的来历了若指掌。
自巫族知白莲在此,又知道蛛妖同白莲的矛盾布下爆岩符开始,实际上,得盛楼看似熙熙攘攘,实则根本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对于客人,都要核准身份,留下神识印记。
到了临近半妖们和魔族即将接踵而至的此刻,门口又多了显影镜。
如此环境,实在已经算是戒备森严,巫八爷自傲没有可疑之人可以入内。
至于盛红衣和龏涟能在此行动自如,自然要归功于无相了。
这也是为何,便是巫族人的神识在盛红衣身上逡巡,却无人来找她麻烦。
一则自是她收敛的好,旁人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之处。
再则,就是她挂在腰上的得盛楼上房的腰牌了,那是无相留给她和龏涟的,只说这里进出必须带腰牌。
也就盛红衣一直没出屋,所以不知道这些。
她现在的心思都在巫八和虞五身上。
虞?隧?
哦呵,隧土亲自来了?
姓虞,应该是隧土的心腹了。
还有巫八爷,大约和这姓虞的都是做人下属的,不是最终话事的啊。
果然,虞五打断它的话,不耐烦道:
“隧爷如何,自有隧爷的安排,我此次来,自有需要我们谈的事情。”
它脸上的表情很是倨傲。
盛红衣没在那虞五身上停留,就连厅里游移环绕的神识此时也是静静蛰伏。
她可还记得,虞管家和隧土,对于目光、神识都很敏锐。
她只是盯着那巫八,巫八脸上有转瞬即逝的僵硬,好险忍住了:
“那……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