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瑶,现在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母亲的错跟你没有关系,我也没有想过要牵扯你,但是日后你若是找到我跟前了,我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这么好说话了!”
她善良,但是却不会圣母。
江莞眉色微动,冲着江盛伟摆了摆手,便出了江府。
江盛伟看着少女的背影,眼神落没了一瞬。
转而看向江瑶,声音透着疲倦,
“你的母亲当年一心想要嫁给我,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喜欢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她利用皇后娘娘,硬是让皇后下旨,赐了这道婚事,入了府里之后发觉我的身边有另外一个女子,便一心扑在算计那位女子身上。”
“我说了这么说只是想让你明白,你的母亲那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这一点江莞也清楚,所以她对你一再忍让,就算是你在她回府之后,各种小动作,她也都是眨眨眼不跟你计较。”
“但是你若是质疑想要与她纠缠,届时为父也保不下你!”
江瑶终于控制不住,她瘫软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可是父亲,我外祖一家……我外祖一家也被她……”
李家在搬迁的途中遇上劫匪丧命,据说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江瑶第一反应就是这背后是江莞动的手脚,外祖是为了想给她撑腰,才得罪了江莞,才会被江瑶下死手。
江瑶的眼泪直流,虽然没有像之前那般嚎啕大哭,但是无声地哭泣,却更加悲切。
江盛伟的眼神变了变,他走到江瑶面前,然后蹲下身子与她视线平齐。
“你误会江莞了,李家并不是江莞灭的门。”
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江盛伟的声音缓了缓,
“你真的以为,你外祖突然卸甲,是因为年纪大了,想要远离纷争,身有数职累了吗?”
江瑶抹了一把眼泪,她心下咯噔一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不是吗?”
李家在离开京城之前,她去过李府,李恒玄亲自跟她说的,说自己年纪大了,跟皇帝陛下上呈了辞呈表,准备带着整个家族搬离京城。
可是,若不是因为外祖厌倦了官场,他岂会带着全族上下搬离京城呢?
她可是整个南圣国的镇国大将军!手中握着兵权,在京中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权贵之身,为何要放弃官位而想着远离这里?
江瑶想不明白。
江盛伟看着少女的表情也知道她不理解这其中包含的含义。
本就是在温室中长大的花朵,她岂会明白朝中的暗潮涌动?
“将军府地位举足轻重,你外祖手握重权,一人号令军马,守护边疆镇守君威,更何况他还没有我大,军旅之人身体更加硬朗,何来年纪大了养老一说?”
“所以啊,你应该能看的明白,能让你外祖资源放手权势,而远离京城,在这整个南圣国上,除了那个人外,谁还有这样的本事?”
江盛伟看的清楚,他的声音很轻,尽量解释的通俗易懂。
江瑶本就不笨,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眼下顺着江盛伟的话仔细想了想,也意识到了这其中的深意,
“是……是皇帝陛下忌惮外祖的势力?”
江莞的眼皮一跳。
江盛伟笑了笑,站起来递给身边小婢女一个眼神,
“为父可什么都没有说。”
小婢女把江瑶从地上扶起来,她的神色变了变,瞬间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眼下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实在是因为外祖家的势力太强了,外祖手中的兵权势力握的太久了,引得皇帝陛下的忌惮,可想而知。
她清楚,外祖对南圣对皇帝陛下的衷心,但是将军府的势力实在是太强了,不管是实权,还是朝中百官们,还是民心,在将军府这里几乎可以垄为一体,这样一个只要是想反就能随时反的炸弹,谁不忌惮?谁不想要瓦解?!
或许是一下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江瑶的思绪很乱,她的神色有点恍惚,整个人都看起来又像是大病一场一样。
“很多事情为父也不能多言,但是你心里也要有个底,你是个聪明的,你母亲的债本该由她去还,她没有牵扯你,也是看在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份上。”
江盛伟又说了许多,江瑶沉默着没有在说什么,她点了点头,到底也是听了进去。
“父亲,女儿现在有点乱,也有点累,我想先回院子休息。”
江瑶面色苍白,今天的话说了很多,信息也有很多,一下子接触到了她以前从未接触到的层面,一时之间江瑶需要消化。
江盛伟点了点头,抛开李祎南不说,江瑶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肉。
江瑶福了福身,带着小婢女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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