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门,尉迟辞站在廊下,不疾不徐的问着:“如何?”
南星的声音传了来:“悲恸过度,又不把自个儿当回事儿。”
“郁结于心的一口气咽不下去,只能吐出来了。
十全大补丸吃了本就不能碰冷的,她还被人浇了冰水,冰火两重天,倒了。”
什么十全大补丸?明明是陆冉的养颜滋补丹,只不过补过头了。
南星从腰间袋子里摸出一根银针,刺入百里清的穴道。
一刻钟后,她翻身“哇”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百里清没醒,南星就在旁边等着。
翌日辰初,南星伸着懒腰来到隔壁尉迟辞所在的屋子。
她往椅子上一坐,翘起腿架在椅子把手上,姿态随意,透着一股子江湖气。
“活阎王,你也等了一宿啊?”南星瞥了眼尉迟辞,笑眯眯的问。
“人醒了?”尉迟辞不咸不淡道。
南星道:“醒没醒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没长腿?”
尉迟辞抬眸看了眼门外,没任何身影。
南星一脸嫌弃的剜了他一眼,“哎吆吆,我救人又不会把人给扒光了。
再说了,人你都带到总督府了,我就不信你没摸没亲,这会子装的什么君子?”
尉迟辞淡淡道:“我没有。”
“吆,不是为色呀?”南星把腿放下来,神秘兮兮道,“那是为了什么?你个连自己死活都不管的人,总不会是烂好心到无缘由去救人吧。”
“遵旨行事罢了。”尉迟辞端起茶杯。
南星:“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是把圣旨放眼里的人吗?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救人的手法你都知道的,让她醒来疼死算了。”
“利益使然。”
尉迟辞话音落地,就见门口赫然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
她旁边站着紫萝,张了张嘴,又彻底闭上了。
京墨一脸无辜的看向尉迟辞,表示自己想提醒来着,但主子你的嘴实在太快了。
尉迟辞恍然。
百里清缓缓开口:“多谢大都督又一次的救命之恩,太华谨记于心。
他日都督大人若有所需,尽管找太华,太华定倾囊相助。”
罢了,她又看向屋中的南星,隔着尉迟辞冲她福身行了一礼,算是道谢了。
“哎呀呀,都怪我这嘴,还给你们整出误会来了。”南星起身,两步跳到百里清跟前来。
“他昨晚可是担心的一晚上没睡着呢,我送你回去吧,你这身子太弱了,走不得路。”
南星说着,将百里清打横抱了起来。
“我们都督大人对别人那都是索命的无常,但对你呀,绝对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没关系,他不会嫌弃你二嫁之身,反正你从里到外都还是囫囵个的。”
“公主,公主。”紫萝后知后觉追上去,“喂,你……你站住。”
三人都走远了,京墨方看向尉迟辞,道“主子,我去警告一下南星,让她别乱说话?”
尉迟辞瞥了他一眼,“她说错什么了吗?”
京墨:“……”
话说丞相府,一家人赶早儿就齐聚在祠堂。
在座的还有两位族中长辈,论起辈分尉迟宿都得叫一声叔叔。
原是京城的扎根户,后来与丞相府并作一门。
因着尉迟宿父子一路高升,早已是依附着丞相府的存在。
虽只是本家,并无血缘姻亲关系,但各家处的却真的跟一家人似的。
老夫人捶胸顿足:“她虽然是公主,可也不能欺人太甚了。
她一个前朝公主,怎么能压过本朝公主一头?”
“如今宫里正受宠的是荣妃娘娘,她的娘家可一直都是皇上的亲信。
我们若是让荣妃娘娘的女儿进了门做妾,岂非得罪了整个东郭家?岂非是在打皇上的脸?”
两位长辈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
二叔道:“确实不能得罪荣妃娘娘。”
三叔也说:“荣妃娘娘是皇上的正妻,日后就是一国之母。
她的女儿,我们尉迟家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老夫人闻言,继续道:“是啊,所以我们尉迟家该给公主的体面就一定要给足了。”
“今日把两位兄弟叫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给公主下聘一事儿。”
“我是想着,各家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先把诚意摆在荣妃娘娘面前。
公主跟齐哥儿情投意合,她再一助力,一道赐婚的圣旨,荣妃娘娘定能替我们齐哥儿求来的。”
“太华成了齐哥儿的妾,那她的一切就都是咱们尉迟家的了,定然是少不了两位兄弟的。
还要劳烦两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