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将夏玄策往绝路上逼。
白衣人手执黑棋,琥珀色眼眸微抬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裴景承久久没说话,他将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却发现棋盘成了将杀之局。
完全没有回旋余地。
如果是他站在这个位置,也会这样做。
但是和太傅那心中所谓的海晏河清不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可以为了郑晚瑶而去赴死。
也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裴景承才觉得愈发沉重,他看向眼前的白衣人。
“郑国有太傅是难求之幸。”
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这样的道理谁都懂,可是要真正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
裴景承低声道:“如果是我,可以为阿瑶这样做,却远远比不上太傅纯粹。”
夏玄策微微抬眸,深邃清亮的眼眸里多了层杂念,一时之间看不清原本眸子的光亮。
纯粹吗?
夏玄策想起时隔多年再次相见的时候,他在紫竹林救下郑晚瑶,又对她步步试探结果反过来被少女在水中压制。
还有那次被齐墨翎设下陷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跳入水中想去救人,温和从容如夏玄策,他本不应该那样做,对于不会凫水之人来说,那样深的湖泊会要人性命。
可他本能反应下还是那样做了。
而郑晚瑶也及时赶来为他渡了气,那是连吻都算不上的亲密举动,事后却叫他古井无波的心脏头一回产生涟漪。
他想起从前在梦中看到过的结局。
对待郑晚瑶的情愫大抵算不上纯粹,夏玄策知道,所以从始至终不曾显露分毫。
因为他很清楚不可能。
夏玄策缓缓落下最后的白子。
“你输了,比从前还要快,大抵是心境太急躁,日后若是去了随州不可如此。”
他将袖中兵符和一个锦囊交给裴景承。
“陛下的安危往后便系在你身上,至于这封信,等随州凯旋归来的时候,你再拆开一看。”
只见黑子早已经被白子团团围住,根本无法逃脱,完全是从第一步就在设下的死局。
裴景承一愣,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要他也跟着去随州,虎符这东西果然也只是做局给旁人看。
至于锦囊,里面很像是藏着封信,虽然不明白对方意思,但他还是照做:“好。”
裴景承起身,很郑重地躬身朝夏玄策行礼:“太傅珍重。”
夏玄策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不管是裴景承还是郑晚瑶,都是他得意门生。
“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