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栎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眼底隐隐一片阴鸷之色。
“郑君说笑了,不过随口一问而已,待事情解决,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话以后,他的手已然悄悄摸上腰间的玉佩。
本想着一场火直接烧死郑晚瑶,不料反叫她摆了一道。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摔玉为号,直取她项上人头!
两方护卫皆是紧张万分,只等着各自主公一声令下便拔剑而出。
郑晚瑶紧紧盯着齐栎每个细小动作,眼看他就要伸手握住玉佩,千钧一发之际,她再度开口。
“幸亏我眼下没什么事,否则这皇宫大内险些就要被我的人踏平了,更何谈交代?”
齐栎顿了一下,指节也下意识松开。
他凝视着郑晚瑶,试图从她神色间找到一丝慌乱的裂缝:“……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君还不知道吧?当初我派来助战的那二十万精兵,皆是受过特训的。”郑晚瑶漆黑眼瞳幽深:“他们并非借给谁,就听谁的,而是直接授命于我,若我今日横死,他们即刻便会攻入宫中,杀个片甲不留的。”
“所以,劳烦齐君快些找出幕后真凶,我也好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否则外人不知晓内情,还以为是齐君要杀我,那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她嘴角噙了一点笑,一副大人有大量的宽和模样。
齐栎:“……”
齐栎只觉得平生从未如此憋屈过,一股浊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气得他肺都要炸了。
她派兵就派兵,背地里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
周边侍从担心他气急攻心,连忙上来搀扶,却被冷冷推开。
齐栎反复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顾着利害关系,他到底是强压下心中愠怒,朝郑晚瑶郑重地拱手欠身。
“因我疏忽之察,管束不当才酿此大祸,望郑君海涵,切莫冲动,伤了两国和气。”
“至于纵火主使,其实已经找到了。”
他一抬手,便有人押了个五花大绑的精壮男人上来。
“适才审问过了,此人乃我齐国前朝贵族遗旧,仇视大齐已久,这才不巧连累了郑君。”
郑晚瑶冷眼看着他,连替罪羊和说辞都早早备下了。
做戏做得如此周全细致,看来,齐栎对她的杀意已经强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并不急于拆穿:“原来是这个缘由,我今日才算见识了。”
齐栎抬了抬下巴,侍从面无表情地挥刀,“骨碌碌”一声,人头应声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