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正看着柔弱哭泣的杜晚卿,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亲自伸手把杜晚卿扶了起来:“你是公仪家的小姐,何必自降身份去她面前给自己找不痛快。”
公仪正原本还觉得,比起娇纵任性的公仪明曦,杜晚卿显然善良懂事多了。
但现在看来,只觉得一个是蛮横,一个是蠢货。
杜晚卿无助地抹了抹眼泪:“女儿只是想为父亲母亲分忧而已。”
韦氏在旁边说道:“老爷,这件事情总要有个说法才行。”
公仪正:“什么说法?”
韦氏面容冷凝地想了想,随即慢慢地笑了:“咱们晚卿肯定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堂堂一个千金小姐,哪有亲自到医馆去的。肯定是有人误会了,把晚卿身边的丫鬟当成她了。”
杜晚卿怔怔地看了韦氏一眼,韦氏暗含深意地对她点了点头,杜晚卿仿佛福至心灵一般,猛地冲公仪正说道:“父亲,母亲说的对,是翠娥!”
韦氏很快就吩咐人把翠娥带下去,堵上嘴巴,直接打死了。然后一边吩咐人外出散布消息,说那天去医馆的其实是杜晚卿身边的一个丫鬟。
杜晚卿隔着一道墙,听着翠娥的惨叫声直至咽气,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公仪曜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这段时间公仪家请遍了许多名医,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对公仪曜的病症束手无策。
杜晚卿犹豫了一会,还是进屋看了看公仪曜。
公仪曜头发凌乱,神情萎靡憔悴,油乎乎的脸上起了几个痘痘,眼眶周围有很明显的黑眼圈,原本精致俊美的脸庞顿时变得黯淡无光了起来。
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除了韦氏和公仪修之外,几乎没什么人来看望过他,公仪曜有种被抛弃了惶恐,整个人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绝望和无力。
公仪曜看见是杜晚卿,下意识地就露出了阴鸷的冷笑:“二姐怎么会有空来看我?”
以前的公仪曜长得好看,露出这样的阴戾的笑容也只是令人不舒服而已。现在的公仪曜颜值大打折扣,笑容看起来也跟着多了几分丑陋和扭曲。
公仪曜看着一言不发的杜晚卿,内心有种隐隐的怨恨和后悔起来,他就不应该为了杜晚卿,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去和石绥打架。
杜晚卿没有去看公仪曜,而是慢慢地坐了下来,把翠娥被打死的事情告诉了公仪曜。
公仪曜看了杜晚卿一眼,黝黑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绪,随即嗤笑道:“二姐还真是善良,不过就是死了一个丫鬟罢了,当初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叫人将她发卖了。”
“二姐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种小事?”
杜晚卿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公仪曜身上,缓缓说道:“三弟应该不知道吧,石绥原本要死了,没想到她一去石家,就保住了石绥的命。连宫中的太医都对太后的顽疾无计可施,可是她却能治好太后的病,还从太后和皇上那里得到了赏赐……”
“石绥现在整天都呆在医馆里……你说他一个将军公子,怎么会无缘无故非要呆在医馆里呢?”
“这一切,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杜晚卿也和韦氏、公仪正猜的一样,觉得明曦背后一定有什么高人或者师父在帮她。
公仪曜神情错愕,接着慢慢变得阴沉起来,突然想起了明曦那的,他有血光之灾的事情!
公仪曜眼神赤红,握紧了拳头重重地砸在床上,怒吼道:“原来是这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不!我要去告诉父亲和母亲,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弄死那个小贱人的!”
此时的公仪曜贵公子仪态和风度全无,整个人就像是个无能狂怒的疯子。
杜晚卿故作惊讶地看着公仪曜问道:“三弟,害你的人明明是石绥,跟她有什么关系?”
公仪曜充血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喘着粗气说道:“二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那个贱人不死,实在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门外听到两人谈话的苏妙妙瞪大了眼睛,仿佛吃到一个大瓜一样,小心脏砰砰直跳。
还以为杜晚卿是个蠢货,没想到居然到公仪曜这里来拱火了。她是真恨公仪明曦呀。
苏妙妙没有惊动屋里的两人,脚步慢慢地往后退,然后跑去找公仪修了。
这件事情必须得告诉公仪修。
因为石绥这几天表现得都不太好,晚饭只有一个馒头和一碗汤。石绥差点就要把桌子给掀了,他可是堂堂石大公子,他们是怎么敢的。
石绥脸颊抽搐,咬牙道:“我要回家,我要去告诉我爹!”
李旺一手馒头,一手筷子夹着肉菜,笑嘻嘻地看着坐得远远的,面前只有馒头的石绥:“石公子请便,不过姑娘手里捏着您的卖身契,您这要是一走的话,可就变成逃奴了……”
刘翠饭量大,吃完两个馒头又拿了两个,也顺着李旺的话,点点头说道:“石公子,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