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捡了条命,忙不迭叩首让路。
马车吱悠悠走远,只剩秦无津气急败坏的抱怨以及裴夙淡淡的应声顺着风声消散。
因着颠簸,江庭月身子确实吃不消,起初还能低笑着看秦无津和裴夙互怼,后来便有些疲累的斜靠在车角,昏昏沉沉。
不知何时,夜色渐深。
无边暗沉中,氤着不易察觉的阴霾。
江庭月倚在车厢一角,双眸疲惫地半阖,夜风透过车帘卷起鬓角青丝,衬得小脸儿愈发苍白。
虚若瓷器,一阵风便能将她吹散。
薄唇微抿,裴夙素来冷峻面容染了几分柔和,温润指尖轻抚发丝,将身前泛冷的暖炉换好,低声哄着,“本王在,不怕。”
“再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许是沉哑嗓音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江庭月轻咛侧头,眉尖稍稍舒展。
马夫借着飘摇的门帘扫了眼车内,着实咽了唾沫。
暗暗腹慨,他跟随王爷多年,可是从未见过王爷对人如此温柔。
这江庭月,到底哪来的本事?
“慢点。”
缰绳颤动,马夫肩头压了熟悉的薄冷,忙不迭正色应声。
“是。”
话音刚落,马车却是猛地一晃。
江庭月仓促间身子侧歪,额角不受控的撞下。
裴夙瞳孔紧缩,瞬时将人护在怀里,由着自己撞上马车角。
“怎么回事!”
马夫狼狈抚胸,秦无津则揉着酸麻的脑袋起身,没好气的扬声,“驾车都驾不好?”
“王爷,神医,前面有块大石头挡了路!”
“那你不会绕开?”
秦无津扇柄不耐的挑起车帘,随手敲着车夫的脑袋。
本欲牵动缰绳,胳膊袭了一股阻力。
“等等。”
眉峰微拧,裴夙墨眸若有所思的眯起,凛冽打量着这横亘马前的巨石。
四周漆黑,让人无端发慌。
“怎么了?”
江庭月强撑起身,声音轻若罔闻。
不过刚刚站稳,便觉眩晕袭来,身体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