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总是来得很突然。
张雅在新节最后一天死了,而且是死在会所的床上。
当肖南半夜接到电话,得知消息时震惊不已,老丈人在住院,沈俊被带走,联系不上家里其他人,别墅里的佣人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
他想抽支烟来压一压狂跳的心脏,意识到怀里有个熟睡的女人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算了吧,她都自身难保了,处理好在告诉她吧。”
轻轻挪开搭在身上的手,把枕头放进她怀里,打开手机照明,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进卫生间换下睡衣。
蹑手蹑脚的出门。
赶到医院表明了身份,办案的治安人员告诉他,人在救护车到达时已经没气,到医院已经抢救过,人没救回来。
办案的治安把现场看到的情况告诉家属。
得知张雅不止参与了聚众淫乱还涉毒,她是这场聚会的组织者。
用上了各种道具,导致私处破裂,一群人吸毒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把人玩死了。
案件想要进一步调查,需要家属签字法医再进行下一步解剖。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
张雅有自己的儿子,他没有权利处理张雅的事。
令他意外的是,回家陪家人过节的刘翠娥,头发乱糟糟,身体战栗,化了一个浓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粉太厚,白得像死人脸。
和平时那个尖酸老太太不一样,倒是有几分流连于夜场的人,黑色丝袜,高跟鞋,小皮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貂皮。
总之看起来不像个正经的老人。
肖南此刻觉得她很恶心,从未有过此刻这样对一个人恶心,在这之前俩人互看不顺眼,但至少肖南没有觉得她恶心,眼前的她像是在粪坑里游走的蛆。
她怎么在这里?冷声问道,“你们夫人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儿?”
没等刘翠娥回答,办案的治安人员说,“她和死者是一起过去的,她说她是死者家里的佣人,有三个同行的人和会所的人已经被我们带回去审问。”
治安人员让肖南签字,并留了他的电话方便进一步告知调查结果,说完就要把人带走。
治安准备带走的刘翠娥突然抓住肖南的衣服,没了尖酸刻薄,眼里只有哀求,“肖南,你……你一定要救我,小叶子知道我被抓一定会很难过,你要救我。”
“你好好交代清楚怎么回事,求我不如坦白,你这个年纪家里的孙子孙女不小了吧,脸都不要了。”肖南嫌恶地衣服扯开。
身上这一件外套他都不打算要了。
对方前两个小时还不知道怎么玩,玩得有多脏,肮脏、淫秽的画面在脑海中生成。肖南把电话打给阿东,对方很快便接通,语气生硬,“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张雅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代表不了别人的亲人,若是没良心一点可以让便宜老婆来办,顺便请媒体炒作一番,树立一个“大气、孝顺”的形象。
但肖南不想要这个热度。
“等天亮我再转告沈先生。”阿东说完便挂了电话。
对方的语气太过于平静,好像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以阿东以往的态度来看,他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这事搞大了,张雅不止聚众淫乱还涉毒,传出去还不知道媒体怎么写,老丈人有口难辩,他说“不知情”别说媒体不信,民众不信。
就连肖南自己也不相信。
老头不可能不知情张雅干的这些事……
沈俊是老头动用关系暂时给他关起来,
他母亲死了应该会放出来一段时间。
总觉得这两件事有一丝丝联系,可又想不到联系的点在哪儿。
“到底哪儿有关联呢?”肖南脑子很乱。
还未等他往下想,院方找到他签字,说了句“节哀”把尸体送进停尸房。
肖南没有掀开白布去看一眼张雅,并非是记仇而是他不知该用什么身份。
若不是佣人给他打电话,顶多就在葬礼上献一束花。
若是正常死亡,他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种涉及到案子的事,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好安心等调查结果,后事交给沈俊和老丈人处理。
他们父子与张雅是最亲近的人,后事只有他们来处理最合适。
他没有在医院逗留太久,
交了费便回家,对新来的保姆不了解,不放心把沈叶和单独待在一起。
来回用了两个半小时,回到家是天已经蒙蒙亮,肖南没有回房,坐在客厅沙发上吸烟,黑暗空旷的房间里,有一个红点忽明忽暗。
脑子里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多,没有一个问题得到答案,烦躁得他一支接一支点着。
烟盒空了,嗓子干得难受。
这一瞬间萌生出逃离这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