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他还没怕过谁,可那女子轻飘飘的一眼,自己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矗立原地,不敢逾越半分。
真的,哪怕向前迈出半个步子的勇气都没有,只眼巴巴看着人家一步步离去。
佛家常言:“由爱故生怖”,这句话,从前他是不信的,总觉得那都是些庸人自扰,无病呻吟的东西,上不得台面,而今碰上了自个命里的冤家,他才初初明白自己有多无知。
想到她既然出现在这里,大概率是这里的学生,抽空应该还是会过来赏景才是,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一有空闲,他就傻呆呆的捧着人家照片,去梨树林那一片守着。
那么蠢的事居然是他做的,有时偶尔想起自己曾今的所作所为,他都会昂首望天,哭笑不得。
后来,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的,慢慢的,来那片梨树林赏景的女生就越发多了起来,起初他没怎么在意,只尽职守着自己脚下站着的一亩三分地。
直到有天,一个女生潮红着脸颊,期期艾艾靠近他,给他表白,他方如梦初醒。
这样的女生,在那片梨树林他拒绝了很多,尽管言辞激烈,也没让情况好上多少,大胆的女生争风相致,就跟见了唐僧肉,打了鸡血似的往上生扑,前仆后继,络绎不绝。
为此,他还在那所院校里出过名。
坚持等了好些天,也不见那个曾今出现在梨花树下的女子来过,他有些气馁。
这片他们两个单独待过的梨树林,肉眼可见的吵闹起来,他心里不高兴,觉得她可能不来了,就干脆开始转移战线,不再苦守一地。
最后,尽管翻遍那所学校的每个角落,他也没能找到她。
学术研究项目结束,他回到京市一段时间,又回过几次海市那所院校,均无疾而终。
后来实在抽不开身,忙的没办法了,他就把那女子的相片,逐一派发给在那所院校附近求学的好友,拜托他们帮忙寻人。
中途有过一丝音讯,听到消息,他立马激动的订票准备过去,可还没动身,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一场乌龙,让他不用去了。
忙忙碌碌,恍恍惚惚这么些年过去,念了那么久的人,到头来,他连人家叫什么都不清楚。
每每想到此,他都想,若是能回到从前他们初见的那刻,他一定打爆自己那颗犯怂的猪脑!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这些年,每当愤懑自己当年的怂样时,他都会惯性的头疼,疼的厉害的时候,也去医院查过,医生说他这是属于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医院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要靠他自己撑过来。
手抵在眉尖处,轻轻按压几下,思量着于淼说的话。
按于淼说的那些来看,程卿大概率已经结婚了,不知道的时候呢,心里总存有一份念想,知道了,又立马转变成了另一种执念,根本就逃不脱,也放不开。
他想,既如此,那就想办法把她困在身边吧,即使卑劣也无妨。
他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