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怎么就这样了？”
楚天拿着手术风险通知书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林医生，吴医生，您们这边来一下。”
急诊室很忙，特别是夜间的急诊急诊室。
楚天这边的思想还没做通，病床那边护士的呼声就传了过来。
“我先过去看看，您这边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再安排相关的手术准备。”
简单跟导诊台医护交代完，便快步和另一名医生往被呼喊的方向跑。
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在这里被奉为生命信条，一分一秒都马虎不得。
“楚总…”司机有心想说些什么，想想又把到嘴里的话憋了回去。
关乎楚新一生的大事，他不敢瞎拿主意。
“做，麻烦您告诉林医生，我同意做这个手术。”
“请尽快安排。”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最终手术的结果有多坏，肯定好过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置之不管。
深思熟虑后，楚天还是做了抉择。
“不好意思楚先生。”
“急诊室临时进来了几个急需抢救的病患。”
“现在没有合适的手术室。”
“还不能给您们直接安排手术”
引导楚天跟司机两个人，来到专门的等候区。
“麻烦您们在这边排队等候”
“有空余的手术间出来，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楚天想发火，但到底是因着自己的思虑给耽搁了，忍着怒气退到一旁。
在这里，再大的总，也要为了亲人的安危退让。
拿出电话，犹犹豫豫的摩挲，京市待了这么些年，人脉多少有点。
他有个朋友就认识这所医院的院长。
可是想到林医生描述的楚新所受的伤，在还没搞清缘由的情况下，他拉不下脸来打这个电话。
若是楚新自己作的死，那传出去，可就太丢人了！
更何况，他反复跟医护确认过，一时半会的，楚新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于是，摩挲在手中的手机，被他按进了身侧的口袋里。
2个小时过去，林医生匆忙赶了过来。
“林医生，新新就拜托给您了。”
楚天眼睛通红的巴巴望着林医生，言行间，满是恳切。
“楚先生您放心。”
“楚新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医院各科主任都已经被请了过来。”
“马上就进手术室了。”
“您在外边儿就安心等着。”
接过确认书看过后，林医生给楚天做着术前的最后安抚。
果然，没一会儿手术室外就来了呼啦啦一群白大褂。
楚天不敢这个时候过去添麻烦，老实退到一边，给人让路。
即使心急如焚，也半句话都没敢搭茬。
很快，手术室的门被从里面关着，盯着门头上亮起的灯光，楚天恍惚不已。
很久远时候的事情，突然一股脑窜上心头。
当年楚新妈妈生楚新时，他也是像今天一样，在外面等着。
那个时候心里焦急，但填满心间的，都是对新生命的期盼，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他以为早就忘了的事，突然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撞入脑海。
到现在他都还能清晰的记得，从护士手里接过婴儿时代的楚新时，自己激动的心绪。
而今，同样是在这扇门的背后等她，却是因为那样的原因。
心里疼的犯抽抽，又气恨她不成器，不懂得爱惜自己。
一把年纪了，还要让父母忧心。
实是不孝。
可他却又狠不下心来去真的怪她。
作为父亲，他得承认自己的失职。
楚新妈妈走的那几年，条件不好，他出去务工，照顾不了她，只能把她丢给爷爷奶奶。
后来娶了孙从影那个女人后，条件倒是好了，却越来越没时间腾手管着家里。
这么多年来，他忙着生意，着急挣钱，家里的一切，连同楚新，他一并都交给了孙从影。
孙从影也算有几分能力，家里家外都帮了他不少，慢慢的，就更是把心都搁在了外面的事上，家里的事都不再过问。
从初中到高中，再从高中读到大学，都是孙从影经手去打理的。
楚新长这么大，总的来说，他这个当爸的，除了出生那一抱，她的人生，他参与的事情，真的不是很多，也是真没好好管过她。
楚新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这个当爸的，终究是难辞其咎。
心里也在思量，也不知道她这次的犯浑，有没有因着他，把她从宴会上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