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天地间仿佛被一层银装素裹的巨幕严严实实地笼罩着。
麻雀首领张福亲自率领着一队精锐之士,在这冬季大雪封山的艰难时刻,步履维艰地朝着武威城进发。
原本宽阔平坦的道路,此刻全然被厚厚的皑皑白雪所掩埋,踪迹难寻。
凛冽的寒风如同无情的利刃,凶狠地刮在每个人的脸上,留下一道道刺痛的伤痕。
张福身板挺直,眉头紧锁,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他紧了紧身上破旧但保暖的披风,领着众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着。
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他们的靴子深深地陷入积雪中,再费力地拔出,每一步都饱含着无尽的艰辛。
历经千辛万苦,张福等人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摸爬滚打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赶到了武威城。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武威城竟然戒严了?
按理说,冬季严寒,不可能有外敌入侵,自然没有必要戒严,可偏巧武威城却戒严了。
张福心头一紧,那紧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心中觉着有些反常。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悄悄潜入城中,直奔刘家而去。
刘元正在府中的暖阁中小憩,这个冬天,难得可以放松休息一番。
忙碌了这些日子,刘家也赚了不少的银子,他也受到了老爹的嘉奖,小日子过得正是舒坦的时候。
他身着锦缎棉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手中还捧着一个暖炉。
偏巧这时,一名小厮慌慌张张地前来禀报,说是有北边来的故友前来。刘元一听,神色瞬间凝重起来,这冰天雪地的,北边怎么会有人来?
肯定是出事了。他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手中的暖炉差点掉落,身旁伺候的丫鬟也被吓了一跳,慌忙地躲到一旁。
察觉到不妙,又知晓城中的如今发生了变故,刘元着急忙慌地跑到府门外,将张福一行人接到府中。
虽然第一次见张福,但他手中持有的令牌的确出自靖北。
张福知道事情紧急,顾不上寒暄,便将靖北多出十万流民,急需再多出一批粮食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刘元听到张福此行的目的,脸色微微发苦,随后摇头苦笑道:
“若是前几日,或许还行,但如今武威城发生巨变,河西都督曹英因为私自勾结靖北叛贼,已被陛下降罪夺职,如今人已经返回万安请罪去了。
现如今,巡察使郭方接掌了河西都督一职,这人与你家都督的关系,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清楚,怕是开了春,就要对你们靖北开战。”刘元边说边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忧虑。
张福眉头一皱,那双凌厉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不悦,随后有些不悦地看向刘元:“这么重要消息你为何没有告知我家都督?”
这话实际上是在间接的告诉他,别以为躲起来,就能将自己摘干净,若是靖北没了,你们刘家,定然也会被郭方清算。
刘元听到张福突然这么一问,顿时吓了一跳,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慌忙地解释道:
“这事儿我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通知杨公子了,可大雪封了路,仆从们试着走了几次,最后死了人,也没能走到,只好想着等雪水化解再派人去通知”
“哼,我劝你最好想明白,刘家和李家既然已经上了我们靖北的船,就是一根身上的蚂蚱,别赚了钱,就想将自己摘干净,这是不可能的事!”
张福冷哼一声,也不理他,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商量什么,只是来通知你一声,顺道请你告诉李家。
你们俩家十天内凑齐十万百姓的三个月的粮食,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办法,总之一个月后,靖北没有收到这些粮食,你们刘家和李家就等着接受我们靖北的怒火便是。
当然了,若是你们将这件事办好了,不仅价钱我们给你们提高三成,事后,你们就是我们靖北的朋友,朋友若是有难,自然会帮到底”
张福不温不火的话语,在刘元听来,却是犹如惊雷一般,让他背后冒出一身冷汗。他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试图诉苦道:
“寒冬腊月,只给十天的时间,这么多的粮食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呀!”
“那是你该考虑到事儿!”张福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开:“好了,话已传到,我先走了”
“张大人,再宽限些时日可否?”刘元面带苦涩,小跑着追上前说着。
但张福却是理也不理,快步出了院子,就带人离去,独留下欲哭无泪的刘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独自凌乱。
这么大的事儿,他做不得主,只能前往李家商议对策。
李丰年在府中听完刘元转述的话后,整个人也都陷入的沉寂与苦涩之中。他那张年轻的脸上此刻满是愁容,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一个月的时间,十万百姓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