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怜悯。
按照他们对陆飞烟和对慕容荒的了解,这些人接下来肯定会有惩罚。
所以,此刻这些护卫司和善上岛的众人全都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卫所那些人自作自受,而且不少人心里还有些期待,毕竟陆姑娘的手段花样百出,也不知道这次会用什么法子惩治那些人。
然而就在那些陷入疯魔状态的卫所兵士即将跑到“幸福的终点”时,耳中却突然听到“轰”的一声震天巨响,只见绿洲近处的沙地上猛然迸起数团两丈来高的赤红色火焰。
跑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兵士当即被炙热的气浪掀翻在地,而紧跟在后头的人当即吓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站住了脚步,张口结舌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再靠后的人不明所以,但听到爆炸声,也猜到出了大事,自己也跟着停下来,只是事出仓促,收势不及,登时互相推挤践踏,乱成一片。
紧跟着又是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赤焰再次如一样高高窜起。
跑在前面的人望着爆炸后留下的那一个个直径十步,深达尺许的圆形大坑和满地被烧得焦黑开裂的砾石,无不吓得心胆俱
裂,浑身颤抖。
假如他们刚才再跑快几步的话,恐怕这会儿早就变成一堆烧焦的尸体了。
“有埋伏,快跑啊……”
也不知是谁率先叫了出来,紧接着便有人开始调头往回跑,盲从在恐惧心理的支配下再次迅速蔓延,兴冲冲跑上来的数千名兵士又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这次堪称真正的溃逃……
林佥事带着七名护卫司护卫从隐身的树后跃出,像追杀逃兵似的冲上前去,略施拳脚便放翻了十来个人,紧接着高声叫道:“王爷有令,所有人站在原地,不得乱动,否则军法从事!”
然而这种呼喊却收效甚微,只有临近的不到两百人听到后慑于“军法”二字的严重性,战战兢兢的停住了脚步,而绝大多数人根本听不见林佥事的警告。
实际上他们脑袋里此刻只剩下逃跑的念头,为求“活命”,其他的事情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即便听到了也根本不起半点儿作用。
这时,只见慕容荒两腿在骏马的腹部重重一夹,纵骑飞快的从奔流的人潮旁边绕过,来到正前方,紧接着飞身跃起,轻飘飘地越过头顶,如插针一般纹丝不动
的落在地上,挡在溃逃的人群面前。
面对如天神一般的慕容荒,又被他森寒的目光一扫,那些兵士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混沌清的脑袋似乎也一下子灵台清明了,数千人顷刻间便稀里哗啦全都跪了下去。
望着这位陵王殿下一步步迎面走来,所有的人都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顿觉凉气从背心直冲到头顶,浑身寒毛直竖。
聪明的人这时已大概猜到那骇人的爆炸应该是这位陵王有意布下的局,但同时也更清楚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对军士身份的玷污,犯了大忌,可是如今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这位传说中的陵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今天八成是要倒大霉了。
慕容荒貌似平静的表情下已是怒不可遏,尽管他对此早有了心理准备,这才特意让陆飞烟安排林佥事用为这次出征而特制的燃烧弹设下小陷阱试一试这帮人,却万万没想到卫所的兵居然已经糜烂不堪到了这种无可救药的程度。
只见他缓步走到近前,寒光四射的眼眸又冷冷的扫了一圈众人,然后问道:“你们卫所的长官何在?”
人群中很快站起一个中
年汉子,一溜小跑的来到队伍前,重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应道:“末……末将在此。”
看着这人标准的“猪头”身材,此刻身上铠甲尽去,衣衫不整,唯一能区别于普通兵士的便是他悬在腰间那柄不能随意丢弃的镶着金玉宝石的长剑。
慕容荒望着那人一身肥腻的白肉和因酒色过度而隆起的肚腹,不禁心中更怒,但丝毫不露于表面,于是道:“不必跪了,请起吧。”
那人听他语气颇为不悦,哪敢应承,慌忙伏地叩头,连声谢罪。
慕容荒又道:“本王这里有话要问,你只管起来回话便是。”
那人闻言这才称谢起身,但却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只听慕容荒问道:“如何称呼?本王近日诸事繁杂,记心有些不佳,倒是忘了,烦请将姓名职阶再说一遍可好?”
那人心中暗暗叫苦,这么问显然是存心跟他为难,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心中惶急,但却没有办法,只好如实回答。
慕容荒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道:“既是指挥使,职责重大,自然是熟知军法的,本王倒要请教,不奉号令,率众临阵脱逃
,该当何罪啊?”
“王爷,这……”
慕容荒忽然厉声喝道:“回答本王的话!”
那人吓了一跳,慌忙跪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