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的话,韩元驰当然不敢忘记。
她临死前,曾说过:让自己不要忘记自己皇长子的身份,更不要忘记自己应担负的责任。
可是,在母亲死后,父皇收回了他的兵权,让他一个武将去管理太府寺,因为熙宁郡主,又让他去督造凤仪宫,却又因此事对他心生嫌隙。
有时,他看着自己久在剑鞘的佩剑,真怀疑它已经生锈了。
如果母亲还在,看到谢凝如此为他奔走,又该作何感想呢?
沐浴更衣后,韩元驰在清晖院吃了晚饭。
这里本是他的别院,待着倒也自在,完全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
“松萝,去告诉你家公子,明日随本王去镜湖山庄拜谢长公主。”韩元驰站在廊下,喝着冰镇紫苏饮子,随意说道。
“明日公子要休息。”松萝回道。
“那就后日。”韩元驰说道。
“后日公子要上学。”
“那就明日。”
“明日公子要休息。”
“那就后日。”
“后日公子要上学。”
松萝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故意逗她。
她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放在桌案上,“王爷好没正形!”
韩元驰笑吟吟地看着远去的松萝,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他觉得轻松惬意,这几日在大理寺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歇息一晚,次日清早,卫融已收拾好马车。
韩元驰早早守在谢凝的房门口,静等人出来。
谢凝刚一打开门,便看到韩元驰。
她今日穿着淡蓝色长衫,素白里衣,更显得整个人清雅绝尘。
“谢公子,请!”
谢凝怔愣,“去哪?”
“镜湖山庄。”韩元驰问道:“松萝那丫头难道没有告诉你,今日要陪我去见姑母?”
“说了,但我没同意。”谢凝实话实说。
韩元驰突然上前,半推半就把她往马车上领,力气之大,压根不容人反抗。
“我还没吃早饭。”谢凝挥动着双手挣扎,在韩元驰眼里,像是扑腾着翅膀的小麻雀。
“公主府什么好吃的没有。再磨叽,就赶不上早膳了。”
镜湖山庄的早膳从来没有在巳时前开始过,寿昌长公主要与男宠们夜夜欢歌,睡得晚,起得就晚。
但厨子们可不敢惫懒,万一主子饿了叫吃的,拿不出吃的,整个厨房都得遭殃。
是以,各类早点早早做好,在笼屉上热着。
到了镜湖山庄,卫融将备好的谢礼交给总管。
韩元骣进来便喊饿,其实他并没有多饿,倒是怕饿坏了身边人。
总管忙去通知还在熟睡的主子,寿昌长公主听说是侄儿来了,睡意渐销,“还算他有良心。”
婢女看她起身,忙上前梳洗打扮。
“歧王殿下说饿了,现正在前厅吃着呢!”总管回道:“还带了那日的公子。”
“哪个公子?”寿昌长公主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就是那天的白衣公子。”总管说道。
“哦,是他啊!”寿昌长公主突然想起了那双幽深的眸子,一面催促婢女,“快着点,别让人等久了。”
入席的时候,韩元驰和谢凝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看到长公主进来,忙起身行礼。
“行了,自家人,不需这些俗礼。”寿昌长公主摇着扇子坐了下来,看着韩元驰说道:“大理寺有没有为难你,让姑母看看,好像瘦了。”
“贼程禹,敢这样对待皇子,下次见到他,我定要他好看!”
“姑母,程大人也是秉公办事,并没有苛待我。”韩元驰再次起身施礼,“元驰多谢姑母出手相救,若没有姑母,恐怕我现在已身着异处。”
寿昌长公主扶起韩元驰,让他坐下,“我离宫数年,对这些规矩礼仪都忘得差不多了,你这样礼数周全,倒弄得我不自在。”
“你母亲在世时,我与她最为交好,她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了。你蒙受不白之冤,我绝不会袖手旁观。再者说了,我们是亲姑侄,帮你是理所应当。”
她转头看向谢凝,“倒是这位公子,与你非亲非故,替你日夜找证据,又冒险来到我府上,恳求我为你到大殿上作证。你得好好感谢人家!”
韩元驰看向对面的谢凝,眼中温情蔓延,“我自会好好谢她。”
“别光耍嘴上功夫,要真心实意地道谢。”寿昌长公主举扇掩嘴笑道。
韩元驰并不答话,看着谢凝,笑意盈然:以身相许可好。
寿昌长公主喝了口桂花粥,问道:“谢公子可娶妻?”
“回长公主殿下,不曾。”谢凝恭敬回道。
“可有相好?”长公主又问。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