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尚喜还未退出清风楼,却见带刀的官差赶到。
“东家何在,出来回话!”领头的官差喊道。
夏尚喜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门口还有成群讨债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家奴忙找了门板把他抬回店里,一面暗暗差人往宫里送信儿。
虽说裕贵妃不爱管这档子闲事,但那是她亲爹,总不能任由人欺负。
“又怎么了?”裕贵妃展开家信,每次托人朝宫里送信,准没好事。
刘公公站立一旁,默不作声,虽说送信儿的人十万火急,催促他尽快让贵妃拿主意。
可每次这种事情发生,最先挨骂的都是他。
“越来越荒唐,怎么闹出了人命?”她在宫中自顾不暇,娘家不能分忧,却不断添乱。
刘公公这才回道:“说是国丈大人被人做了局,高价买了葡萄,酿出的酒却酸涩难喝,一时气不过,就带人去找了对面清风楼的麻烦,打斗时死了两个人。”
“开封府去了吗?”裕贵妃又问。
“已把闹事的人抓起来了,国丈大人昏厥,官差不敢拿人,现在家里休养。”
裕贵妃沉思片刻,“我休书一封,你差人交给舒王,让他尽快去看望外祖,叮嘱他这件事尽量不要惊动官府,如果对方同意私了,赔些钱便罢了。”
如今,萧雍赋闲在家,久不得圣宠。她如同失了臂膀。
她一切为儿子谋划,奈何儿子全无夺嫡之心。
熙宁郡主后宫独宠,她现在连见皇上一面都难,这时若再因家事惊动了圣驾,她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刘公公面露担忧,“娘娘,以国丈大人的性格,怕是断不会同意您这样做的。”
那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商人,可以为了一贯钱给人拼命,若是他知道赔对方钱,怕是能气死过去。
裕贵妃展开手中的信,“他们若能处理此事,这件事就不会传到宫里来。哪次不是他们闹了事,找我来善后?既然让我做主,哪还用听旁人的意见。”
她写完最后一个字,放入笔架,“父亲做了一辈子生意,却不愿意承认,他从来不擅经商。这次事过后,让他把遇仙楼关了,安心回家养老吧!”
刘公公接过书信,滴上蜡油,“娘娘说的是,国丈大人年纪大了,也该好好歇歇了。”
韩元舒对于母亲安排的差事无比抗拒,但又不得不办。
正如裕贵妃所说:不管他承不承认,裕贵妃都是他的母亲,夏尚喜都是他的外祖。
当他带着厚礼到夏家时,还未进门,就听到夏尚喜的呻吟声,直呼自己要死了,但从那有力的呻吟声来看,应该性命无碍的。
“乖孙,你可来了,你可要为外祖父做主啊!”夏尚喜躺在床上,吃喝拉撒不离屋,“清风楼的东家要杀人,他把我害成这样,你可要帮外祖出了这口恶气。”
韩元舒忍着那股刺鼻的味道,床上的老人张牙舞爪地把当日的情景讲述了一遍,看起来四肢灵活,并无异常。
待老人说完,韩元驰掏出母亲的亲笔信,“这是母亲的书信,我只按她说的做,祖父若有异议,便去找母亲理论吧!”
说完,起身离去。
他不愿在这里多待一刻,也不愿看着撒泼耍赖的老人演戏。
“殿下亲自去开封府还是卑职代去?”身后的红衫女子问道,那是舒王的随行侍卫林月。
“既已惊动了开封府,还是本王亲自去一趟。”舒王说着上了马车,林月紧随其后。
没承想,刚踏入开封府的大门,却看到了一身劲装的韩元驰。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韩元舒施礼问道。
“这话,我也正想问你。”
韩元舒浅笑,“若我所料不差,咱们应该是为同一件事而来。”
开封府推官看到两个王爷同来,倒舒了一口气。
官差抓了清风楼的谢凝,前脚才抓了人,后脚歧王就到了,不由分说,就让放人。
这案子还没开始审,怎么能放人。
但歧王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两方闹事,怎么只抓清风楼的东家?遇仙楼的夏尚喜为什么好端端地在家里?
推官有口说不出,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夏尚喜是裕贵妃的亲爹,年事已高,当场昏在了酒楼前,若强制抓回府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裕贵妃交代?
虽说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但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但这些话,大家心知肚明便好,怎好拿到明面上来说?
“推官大人。”韩元舒说道:“遇仙楼不告了,我们撤案。”
推官初始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遇仙楼撤案。”韩元舒说道。
“好!”推官不由拍了大腿,而后,又觉得失态,忙问道:“歧王殿下,那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