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灯火之下,行人来来往往。
此时恰逢帝都夜市刚刚开张之际,因此各路商贩也的尽数来到了街市之上准备摆摊叫卖,而之前与常岁告别的狭沙,也说自己是准备开张做生意,但是在他离开了院落之后,狭沙却并没有径直走到自己平日里说书的那个街口。
而是七转八转,最终去到了自己之前与那黑衣人会面的地方。
那是一个陈旧的小巷子,青石板的缝隙里常年生长着黑绿色的青苔,湿润且阴冷,而那巷子里面有一棵巨大的槐树,现在槐树还未开花,不过已然有几个花苞率先探出来了头,似乎在试探什么,以至于让周围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槐花香。
尚不浓郁,却沁人心脾。
“这种香味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呆久了的话,香味会留在你的身上”当这一句话从狭沙的口中兀自说出之时,他的周身空无一人,表面上看起来,就好像是他的自言自语一般,但是事实上狭沙只要稍微一抬头,便能够看见那巨大的槐树枝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修长人影。
此人因身穿一身黑色的劲装,头发也全部束成方髻,整个人悄无声息的隐藏在槐树枝桠之间,好似整个人都融入了那种斑驳的光影之中,让人如果不仔细辨别的话,根本不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而一般人也并不会想到,这树上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之前已经有人出手了,大概能够判断的出来,应该是晏国那边的人”此时说话的这个黑衣人正是惊棠身边的御肆,也是狭沙平日里充当百晓生最重要的关键人物,因为御肆是狭沙的消息来源。
他虽然并非普通人,但是到底以一人之力绝不可能运转这么多的信息,再加上素来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他孤家寡人瞎子一个,若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又怎么可能一路安稳的活到现在?
而关于这个消息,其实暗地里,已然有许多人已经在盯着了。
“晏国那边来的客人,是否和长公主有关?”狭沙一听这句话,
第一反应则是长公主,毕竟关于亓国的这一位长公主,可以说是说来话长,可能整个九州大陆上,迄今为止那么多国家之中,都未曾有这样一个长公主的存在。
御肆自然也知道狭沙想要知道哪些消息,不过就以他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一切还不能够断定。
所以御肆也就保守的来了一句“目前的情况还不好说,等在往下看一看吧,不过之前袭击那位姑娘的人,好像和之前我们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主上那边嘱咐你万事小心,同样也尽可能的去探听一下关于那个姑娘的事情,不过,切记自己的身份”。
可能也就是提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狭沙忍不住的反问道“你们都说这是极地而来的客人,可是我从她的身上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的杀意,甚至她的言谈举止,都并不像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而且之前我在她的面前也故意漏了一些马脚,但是她却要却丝毫没有察觉出来我是一个有内力的人,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一些不符合常理”。
而其实狭沙的这一番疑惑,也是惊棠百思不得解的疑惑,关于这个问题,惊棠就算是目睹了悬崖边的劫杀,却依然没有办法下定论,所以御肆也就并未多言,只是嘱咐了狭沙几句,让他多多留意。
毕竟俗话说得好,大智若愚,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或许是波澜不惊的普通百姓,但是却也很有可能只是一种假扮伪装,就好像是狭沙平日里伪装自己是一个说书先生,其实背地里边却干着其他的勾当。
大家身处这样的江湖之中,谁又会与自己的真面目示人呢?
每个人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活着,所以对待他人,自然也不能够以偏盖全。
同御肆又交换了一些消息之后,狭沙便去往了自己平日里开张的那一个街口,因为他今天还有一个客人未曾见到,而且这个客人,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与此同时,心有思虑的常岁也已经离开了狭沙的那个小院子,在她转身挂上门锁的那一刻,常岁还抬
头看了看那个绿色的灯笼,似乎狭沙走的时候,好像将它给熄灭了。
熄灭了那一抹绿色灯火的话,倒还显得这个地方不是那么的诡异。
不知这个灯笼是故弄玄虚,还是有意为之,然似乎每一个看起来不普通的人,总会有一些自己的诡异爱好和习惯,或许这便是他的诡异之处。
仲春入夜,夜风微微,似乎还卷带着些许花香,只是因为太过繁杂,让人不辩其类。
一双绢布轻云绣花鞋踩在这入夜的古旧青石板上,似乎都能够感觉到那种青石板之中所透露出来的凉意,或许这一切仅仅只是自己的幻觉吧,毕竟常岁现在的心里可谓是非常的复杂。
原本以为只要进入到了亓国帝都,很多事情都应该会柳暗花明才对,但是好像天不遂人愿,先别说一开始期待之中的柳暗花明了,现在完全可以说是进入了一个花非花雾非雾的局势之中。
前路未卜,后无退路,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