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悄然入夜。
四皇子府,气氛凝重。
还是那一方月下长亭,还是那一方夜冷水凉。
只是端坐于长亭之中的惊棠,这个时候却是不同以往,反而表情凝重,似乎好像还带着些许怒气,尤其是他今天还身穿一身黑色祥云暗纹的锦绣长袍,更将惊棠整个人衬托的越发清冷孤傲起来。
而单膝跪地于一旁的御肆,这个时候正双手抱拳,头颅低垂,未做任何言语。
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同惊棠二人,已经在这里沉默了将近半个时辰。
从宫里出来之后,御肆便将常岁硬闯出四皇子府事情告知于他,并且御肆虽然表明了自己是尽可能地阻拦了常岁,并且还派人出去追踪常岁一事,只不过现如今没有消息而已,但是他的这一切举动,落在了惊棠的眼里,就是御肆的不作为。
之前的时候,惊棠就有一些感觉,御肆好像对待常岁,似乎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敌意,这种敌意,惊棠自然可以理解。
毕竟不管怎么说,御肆是效忠自己的,他现在所考虑的所有危险,都是建立在惊棠的利益之上,由此便可以得出,御肆是一个很好的下属,同样他做的每一个决定,十有八九也,没有任何的纰漏才对。
可是惊棠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如今这些事情发生之后,他的心中便突然间生出了一缕无名业火,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的生气,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埋怨御肆什么?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御肆今天所做之事也并没有错。
因为不能得罪常岁,所以他便不可能直接出手,将常岁给强行留在四皇子府之中,这样的话就有违背之前惊棠所交代他的,要同常岁保持良好关系的这一战略方针,也正是因为不能得罪常岁,所以最终常岁那个性格放荡不羁,做事肆无忌惮的家伙,也就这般毫无阻拦地离开了他们的四皇子府。
虽然御肆象征意义上的派遣了一些人,去追踪了常岁的动向,但是实际上御肆,其实并没有真心想要将常岁给“捉拿归案”。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出不讨好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派人将常岁给重新带回来的话,那么必然会得罪这个素来不好惹的常岁,但是如果他不将常岁追回来的话,也必然会得罪自己的这个主上,所以在常岁离开了四皇子府的那一刻,御肆就已经站在了前有猛虎后有追兵的悬崖之前。
不管做什么,都定然会免不了一顿训斥,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御肆也就不再有什么作为了,反而是专心的去做自己本
应该完成的任务。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之前象征意义上派遣出去追踪常岁的那些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
理论上来说,他们在常岁到达了某个地方之后,便会留下来一部分人继续盯梢,另外一部分人回来报告御肆,现在常岁的动向等等,这才是他们这些暗卫做事情的一个流程,但是偏偏这个流程出了问题。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回来四皇子府禀报任何的消息,下午的时候,御肆外出归来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亲自去往花间可查看常岁的动向,然后最终得来的消息就是,常岁今天面见过花知晓,但是他们二人之间谈话的时间并不太长,并且最重要的是,在同花知晓的会面结束之后,常岁的去向便无人得知。
仿佛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因为御肆知道常岁不是什么普通人,也是他的主上惊棠身边现如今最重要的一条线索,而且正因为常岁性格上的偏执,所以他们不敢对她有任何太过逾越规矩的应动作,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惊棠才同常岁以一种朋友的方式相处。
从这一点上,御肆也能够看的出来,他的主上对常岁,应该是下了不少的心思。
最重要的是,似乎好像还有一些动了春心
。
不过现如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并不是御肆应该关心的,他应该关心的是常岁到底去向了何方,她这一去不归是一种不辞而别?还是在暗地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毕竟考虑到这一段时间之内,亓国帝都错综复杂的事例,还有之前常岁豁出性命救下惊棠,与之结仇的那些人,全部都在暗地里对着常岁这一条命虎视眈眈,现如今常岁莫名其妙的消失,又是否和这些人有关?
这个问题不仅御肆想到了,惊棠也想到了。
再意识到了常岁的神秘消失,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惊棠的计划之后,御肆也是在第一时间之内,将安插在整个亓国帝都之中的暗卫们,全部给调动了起来,企图找寻一些蛛丝马迹,而御肆自己也是准备是同花知晓一探究竟,毕竟现在已知唯一一个和常岁有关,并且是最后一个见到常岁的人,也就是花知晓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御肆想到一个恰当的理由,能够让花知晓见自己的时候,惊棠便回到了四皇子府。
而御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