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继续翻账本,没回答老胡,也没回答管事,而是继续说:“另外一个账本呢?”
管事心里猛地一跳,眼神闪躲,“什么另外的账本?马场就只有这个账本啊。”
“看来你是想去和京兆尹交代。”秦苏一句话让管事心里更加慌乱。
他哀嚎着,“真的只有这一个账本,自始至终就只有这么一个,我怎么敢欺瞒姑娘?您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秦苏说:“你这会儿交出来,或许我还会从宽处理。可要是被找出来,相关人等全部送官。”
管事还想狡辩,却看见周围的人已经蠢蠢欲动。
他暗骂这些蠢货,立即说:“真的没有第二个账本。姑娘不能寒了老人的心,小的跟着侯府也多年了,绝对做不出吃里扒外的事情。”
秦苏调整了个坐姿,把账本放在一边,看向其他人,“你们谁要是敢站出来带连桃去找账本,赏十金。”
秦苏最不缺的就是钱,即便不能和首富比,她也比京城七八成的人有钱,她就是什么都不做,躺在床上花天酒地也几辈子都花不完。
十金她还真不在乎。
有人动了,举手说:“我、我知道另外一个账本在哪里。”
管事看过去,那眼神凶狠的好似要吃人。
连桃和那人离开,等再次回来手上就多了一个半旧不新的账本。
秦苏接过来,转而交给老胡,“看看。”
胡叔翻开一看,这里面记录的都是每个时间段马驹的真正价格,以及出售正常价格,包括吃了多少回扣。
他本以为水清则无鱼,只要吃的不多可以接受,可眼下这叫不多吗?
这不是一般的多。
他抿嘴,对秦苏说:“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把价格抬那么高?”
“抬高的话分明吃的回扣会少,市场价出售,他能得到更多。”
秦苏突然翘起二郎腿,有些前世少女时期的吊儿郎当,“那可不一定。薛怀安可不是个傻子。”
“他没那个胆子忽悠薛怀安。”
老胡又皱眉,“这和薛家那小子又有什么关系?”
他看向管事,“这些马驹你都卖给成国公府的大公子了?”
管事支支吾吾的说:“是、是的,他愿意给高价。”
老胡立即联想到什么,满脸奇怪,“可他用得到这么多马驹吗?”
秦苏挑眉,“转手卖给旁人呗,有人能给更高的价格。”
老胡没再追问,下意识觉得这里面的问题不适合大庭广众之下谈。
“你要说他为什么抬高价格,因为薛怀安买马匹的钱是从我这儿拿的,兜兜转转,马场根本没赚钱。他和薛怀安都知道买马的钱从哪里来。”
听了秦苏的话,老胡气得浑身发抖,“报官!一定要报官!”
秦苏摇摇头,“报官没用。”
马场的人都愣住了,报官没用?那他们被耍了?
管事也不是个多聪明的人,没想到报官没用。
“算起来给薛怀安的钱是我当初自愿的,这怎么说?”秦苏只能认栽,以前头脑发昏做的愚蠢事情没办法找人求公正。
只是他们合起伙来欺骗她,也不是什么正确的事情。
管事瘫软在地上,觉得躲过一劫。
老胡却是冷笑连连,“看来你是忘了我们原先是什么人。”
这话自然是对管事说的。
“不报官我们也有其他办法收拾你们。”
管事以为老胡要杀了他,立即害怕起来,连忙磕头说:“姑娘饶命,小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您饶了小的这条贱命吧!”
“求姑娘饶了小人这条贱命。”
很快管事的额头红肿一片,但秦苏没开口他不敢停下。
怎么处理这人的确是个麻烦事情。
他不属于奴隶,不能发卖,这事儿还不能报官。
罢了。
“按照数额赔偿,换个管事,再把他们做的事情贴出去。”
管事急忙扑过去想抱秦苏的腿,但连桃一脚把人踢开,管事爬起来又说:“姑娘,小的会凑钱,您不要把这些事情说出去,求您了。”
要是被京都其他人知道,他以后还怎么谋生?
这完全是断他活路啊!
他家中还有孩子,还有母亲,还有一大家子,他要是没了活计,这一大家人可怎么办?
“求姑娘给条活路,求求姑娘给条活路!”他疯狂的磕头,很快鲜血晕染一大片。
有些人不忍,但谁都不敢替秦苏说把这事儿算了。
“你想谋生大可以离开京都,怎么?吃里扒外还不准人说?”
这也算是给他指了一条路,端看这人敢不敢离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