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也在观察他的表情,他似乎很为难。
“怎么?状纸有问题?”秦苏问他。
衙役把状纸塞到重阳怀里,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走吧,我就当你们今天没来过,寻衅滋事也不算你们的。快走!”
他没好气的催促。
秦苏算是明白了,这衙役不想管。
但也不算大奸大恶之人。
“重阳,继续击鼓。”秦苏也不管衙役,再次吩咐重阳。
重阳听话极了,上前就击鼓,“咚咚咚”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百姓。
“别敲了!我看你们真的想挨板子!”衙役也是着急,觉得秦苏简直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见围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衙役只好进去叫人,对着秦苏等人就说:“这些人没有状纸就敢击鼓,按照大安律法每人二十大板,现在立即执行!”
连桃把状纸高高举起,“我们有状纸!”
衙役:刚刚就该直接撕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
“假的!你们刚来的时候就没状纸,现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
衙役伸手就去抢,但连桃动作比他快得多,他连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他越来越急,越来越不得章法。
过了一会儿,衙门内出来一人。
那人身高七尺,身体有些微微发福,但瞧着眼神清明,面容严肃,不像是个坏人。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击鼓鸣冤?”他头戴黑色乌纱帽,快速掠过秦苏等人,最终定格在重阳身上。
衙役忙对来人说:“大人,他们就是故意闹事的,小的就这就把人处理了。”
秦苏朗声开口,“我们有状纸,击鼓鸣冤有什么问题?怎么就是故意闹事?”
男人走过来,他问:“状纸在何处?”
秦苏拿了连桃手中的状纸,递给男人。
“大人!”衙役有些急,但男人却是推开他接过状纸。
他快速浏览一遍,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此事当真?”
秦苏点头,“自然是真的。”
“你们可是受害人?”男人再次问。
秦苏摇头。
“来人,去传受害人。”男人立即说话,并无半点犹豫。
秦苏笑了,说:“等一下。”
“我们进去说。”
男人明显不想这样,但他注意到秦苏递过来的令牌,脸色顿时大变立即就要跪下。
“进去说。”
秦苏再次开口,这次男人不敢有半分犹豫,立即让人带秦苏等人进去。
秦苏只是想借此来试探这个知府,并不想把陶蓉一家的事情闹大。
毕竟……要是让薛怀安知道,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至于这个状纸……它在秦苏手中碎成齑粉,完全不可能复原。
男人就是西山城知府,叫孟德,看起来的确不像个鱼肉乡里的官员。
孟德让人送上茶水之后就一掀官袍跪了下来,“下官不知宸王,宸王妃大驾光临,多有得罪,还请王爷王妃恕罪。”
秦苏不想喝茶,让连桃衙门有没有果汁之类的。
“本王妃和宸王来此就是为了你那小儿的事情,这些虚礼就不必了。”
虞朔也微微颔首。
即便如此孟知府也不敢起来,他跪在地上,说:“下官知道家中小儿平日里混账了一些,但是打杀百姓,这、这实在是不太可能。”
他对家中孩子疏于管教,这的确是真的,但要说杀人,这……他不相信。
秦苏说:“大人应该庆幸刚刚没直接把状纸给撕了。”
如果撕了,他可就自身难保。
“下官、下官哪里敢?”
这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本王妃可以暂且留着你儿子的命,他的命会有人来取。这段时间,权当是留给你们父子最后的时间。”
秦苏想亲自手刃薛怀安,自然也理解陶蓉想亲自报仇的想法,而且让这人暂时活着也是打消薛怀安的怀疑。
“可、可是……”孟知府始终不相信儿子能做出这种事情。
秦苏理解,她说:“你要是不相信,这段时间你可以暗中调查,听清楚了吗?是暗中,这件事不能声张。否则,本王妃不敢保证你全家的安危。”
后面那句话其实只是威胁,秦苏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大好人,但也不是草菅人命的坏人。
“是……下官明白。”
他身体佝偻了不少,一下子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
秦苏接过连桃递过来的果汁,淡淡的说:“你儿子今日在街上冲撞本王妃,你该知道怎么做的。”
孟知府愣了一下,紧接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