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充满了笑意却全无温度的眼神看着,香莲全身冰冷,哪里还敢心存侥幸:“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啊,奴婢的老子和老子娘全都在夫人的手里,夫人有事吩咐奴婢,奴婢又哪里敢不做。”
骆青岑看了她一眼,转而问香若:“你来我这儿,应该也是带着同样的任务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没有去夫人那边告密?”
香若被她这句话吓得魂都快要没有了,当即也跪了下来,“小姐,奴婢虽然也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的,但奴婢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儿啊。”
这个骆青岑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只让香莲一个人跪着了。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再这样哭哭啼啼的,这事儿要说到什么时候去了?”骆青岑说着,以手掩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果然是天生操劳的劳碌命,好不容易从灵山寺捡得一条性命回来,都没个清闲的时候。
骆青岑看着香若,好奇地问:“那你为何什么都不做,还是说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香若慌忙解释:“不是的四小姐,从真正跟了四小姐之后,四小姐待奴婢好,将奴婢当做人看
,奴婢感念四小姐的恩德,又怎么会做出对不起四小姐的事情来?望四小姐明鉴,奴婢确实是想一心一意伺候四小姐的。”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骆青岑抬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双亲也在府上做事,你不听从夫人的吩咐,就不担心你父母会因你而获罪吗?”
她说着又看向香莲,“其实我很奇怪,你今天居然会选择反水。怎么,做事的时候记得父母,刚刚却是突然忘记了?”
两个丫鬟才站起来不久,闻言赶忙又跪了下去,却是除了求饶,别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骆青岑冷眼旁观,并不再叫她们起身,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其实你们在想什么我也不是不清楚,只是我如今的处境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连自己都尚且不能保全,又如何能保全你们?”
这些家生的丫鬟小子,从小便在杜雨初的淫威下长大,对杜雨初的恐惧几乎根深在骨子里,又怎么可能真的被她这几天的小恩小惠就诱得反了水。
骆青岑倒是想要相信香若说的话,毕竟香莲告密的事香若并没有参与,在她专门在香莲面
前要香荷和兄长帮着抄书的时候,香若还有过想要提醒的举动,但她又哪里敢赌?
就连香荷,现下在她身边也并不是完全自由的,只是因为杜雨初还不想暴露这颗棋子,她近来才不用烦恼该怎么做才能保全香荷而已。
如此想着,骆青岑一时便有些兴意阑珊起来,看着似还有话想说的两个丫鬟,冷冷地说,“香莲,今日我在夫人面前保了你一次,便算是全了我们的主仆之情,之后的事我也无可奈何,你该去哪儿便去哪儿吧,我身边不留不忠心的人。至于香若,我知你的难处,也想将你留下来,但你该清楚,若你留下来了……忠孝自古便难两全,离开这里,或许对你、对你的家人才是最好的。”
揉了揉眉心,骆青岑起身回了内室。
其实她是想过要把香若留下来的,毕竟她连香荷和王嬷嬷都留了,也不在意多一个香若。只是刚才一番试探,香若的表现却让她不是很满意,便也没有必要为此多做些什么了。
毕竟,她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小姐……小姐……”香莲和香若在后面连声呼喊,依旧没有换得骆青岑
片刻停留。
两人瘫软在地,只能看向旁边没有跟着骆青岑一起离开的香荷。
“香荷姐……”香若泪水涟涟,“你去帮我跟小姐说说吧,我真的没有做过背叛她的事情,我也没想过要背叛小姐的。”
她真的很怕,离开这里之后便又会过回曾经不被当成人的生活。
香莲更是浑身发抖,因为她很清楚,她没有做到杜雨初交代的事情已经算是大错,如今还求不到骆青岑的庇护,她的下场绝对要比香若凄惨上百倍。
早知道……早知道之前在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她就不该反水的!香莲的手指紧紧抠着地面,指甲都崩裂开了,鲜血顺着指尖流到地面,却也无法抵消她心里的恨意。
可她也清楚当时的情势,骆青岑的书稿没丢已是定局,她若是不反水,欺骗主母的罪便是板上钉钉,只怕连回来跟骆青岑求情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便被盛怒的杜雨初给处理了。
不管怎么说,骆青岑都确实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香荷对骆青岑的盘算一直都是清楚的,此时也没有在意香莲在想什么,只是怜惜地看着香若,将骆青岑早就准备好
的荷包拿出来递给了她:“这是小姐给你的,拿着吧。”
香荷愣愣接过,打开来,里面装着的全是一些碎银子,不多,但也足够他们一家好几年的花用。
她的眼泪瞬间更加汹涌:“香荷姐,小姐为什么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