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青岑本就又急又怒,再加上刚刚醒来还不算清醒,此时可谓是气势满满,就差直接指着穆泽的鼻子质问了。
这样的体验也算是新鲜,穆泽挑了挑眉,微微后仰靠在马车壁上,颇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如此说?”
“不是因为你的命令,哥哥怎么会扔下我和姨娘离开!”骆青岑气得脸颊一股一股的,配着脸上还有些没有彻底消下去的小块红斑,整个人既滑稽又可爱。
穆泽失笑,却强忍着,温声回答:“是他自己要求的。”
“怎么可能!”骆青岑一个字都不信。
“你可以回去问你姨娘。”
骆青岑犹豫了,“真不是你的主意?”
穆泽并没有承认,可他的反应在骆青岑看来却明显就是默认了,人也跟着颓了下来,看都没看穆泽递给她的茶碗,端着便一口饮尽了。
喝完她才意识到,这哪里是什么茶水,分明就是穆泽每天都会让她喝上一碗的羹汤。
“这羹汤喝着挺有效的,连罗符那么厉害的药都能稍稍钳制,究竟是用什么熬的?”骆燕靖离开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但眼下的事还是要继续做的,骆青岑并没有放任自己在颓靡
的情绪中沉溺多久,还主动提起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穆泽也还算是配合,虽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却是对她做了个大夫要把脉前惯常会做的动作。
眨巴眨巴眼睛,骆青岑一抬头就对上了穆泽深邃的双眸,理智也跟着回笼,尤其想到自己刚才居然一时鬼迷心窍,对着庆王世子大喊大叫的,身上瞬时便冒了一层薄汗出来,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的。
“那个……原来世子还会医术吗?”
穆泽说:“嗯,伸手。”
说话间已经在桌上放了一小块软垫。
将手腕正面向上放在软垫上,见穆泽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骆青岑才又踌躇地说:“我能感觉身体已经好多了,就不麻烦……”
“确实好多了。”穆泽收回手,“以后也不用再喝那个药了。”
“药?”骆青岑哑然,起初以为穆泽还在不满她迟迟不肯吃解药的事,想了许久才不确定地问,“世子说的该不会就是那白色的羹汤吧?”
她喝了那么久,可一点药味都没有喝出来,问的问题自然也不是很有底气。
而且看穆泽一直到现在都不准备告诉她那汤里面究竟有什么的样子
,骆青岑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来,皱着眉头想了半晌,也只猜测汤里用了些不能让给她知道的材料,至于是什么,具体又有什么用,就不是她这样凭空想能想出来的了。
穆红驾车又快又稳,晌午也未曾在哪里逗留片刻,三人都只吃了一些车上带着的精致点心,一直到快要入夜,穆红才驾着马车在一座院子前停了下来,敲了敲车门说:“公子,到了。”
“我知道了。”穆泽应了一声,伸手在之前骆青岑就发现的柜门上轻轻一按,然后才往一边拉动柜门,从里面拿了一套衣服出来递给她,“换衣服,发髻也换了,就用之前给你的那个金冠束起来。”
骆青岑接过衣服一看,是一套料子跟穆泽身上很像的男装,了然地点了点头。
穆泽先一步下车,穆红则是已经先一步翻越围栏进了院子,轻手轻脚地四处打探,就跟做贼似的,碰了东西还要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车内,骆青岑将衣服展开才发现,除了颜色以外,她似乎见穆泽穿过一套一模一样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那个人,好像很热衷于给她一些带有他的标志的东西,
比如玉箫吊坠,比如印着玉箫纹样的金冠,比如相同材质的面具……甚至连他惯喝的茶,也挪了一半到她那里。东西都是好东西,只是这些东西的主人,也着实太过复杂神秘了一些。
暗暗叹了一口气,骆青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穆泽此行究竟是要做什么,却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先换了衣服,又打散发髻梳了个高马尾,同时配上金冠和早晨鬼使神差之下待在身上的面具——再从车里出去时,已经再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个美娇娘了。
只是想到衣衫下居然还备有一条长长的、让她裹胸用的白绫,骆青岑就忍不住在面具下偷偷红了脸,眼睛自然也骗到一遍不肯跟穆泽对视。
看穆泽拿衣服时轻车熟路的架势,她就算不想怀疑那衣服是穆泽准备的,也不是说能做到就能做到了。
穆泽对她突然的羞涩却是恍若未觉,只是见她穿着自己准备的衣服很是合身,配着金冠更是高贵、英气逼人,不由很是满意。
伸手帮她扶了扶有些束歪了的冠,穆泽小声叮嘱:“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叫穆沧。”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骆青岑下意识睁大了眼
睛,刚要开口,便感觉左边肩膀一重,穆泽身上的气息也同时发生了变化。
赶忙收回了即将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