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贵出去之后,将沈兮若写好的书信藏在怀中,连夜雇了一辆牛车,依照着沈兮若给的地址来到知州府内。
敲响了府门,小厮见夜已经深了,不愿打扰主人,只打发他明早再来。
“小哥,我这真的是有急事,求您给我通报一下吧!”
李三贵急得要命,忙塞过去一锭银子,费尽口舌,说尽了好话,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只希望能够将书信送到知州大人手上。
“这,太晚了,恐怕老爷也睡着了,要不然你就在门房委屈一晚,等天一亮,老爷起来,我一定禀报老爷。”
小厮望着手中的银子,神色放光,既然不愿意将银子再退回,滴溜溜的眸子一转,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好,好吧,不过我这件事真的十分重要,只希望小哥放在心上,明天一定帮我通报。”
李三贵皱起眉头,百般思量,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为难的同意。
小厮将门关好之后,转过头却被吓得瘫在地上,如同软脚虾一般,回过神,拍拍身上的土,怒瞪着面前的丫鬟,语气里满是怨怪。
“姑娘这是做什么,大半夜的,悄无声息出现
在人身后,就不怕吓坏了谁吗?”
翠菊捂着嘴笑了笑,见那小厮被臊的满脸通红,已有恼怒之色,才收敛嘲弄之色,声音刻意放软,娇柔至极,朝着小厮抛去一个媚眼,简直就将小厮的魂给勾去了大半,“小哥,刚才那人是谁啊!”
小厮满脸的垂涎之色,搓着手,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翠菊。
“他真的这么说的。”
谢诗雅嘴角拧起一抹厉笑,新做的鲜红色的蔻丹握住白皙的瓷杯,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异常妖异。
“的确,那看门的小厮就是如此说的,说是有重大的事要禀报知州大人,看样子十分着急,足足塞了一锭银子呢!”
翠菊眼尖的将已经饮尽的茶杯蓄满茶水,递给谢诗雅之后,有动作麻利的为她捏肩捶背起来。
“奶奶,寻常百姓家一锭银子根本拿不出来,那人穿着并不好,估计是沈兮若派来的,我们应该怎么办?”
谢诗雅闭目享受着,都没有稍加思索,直接脱口而出,“沈兮若这个贱婢不知道从哪里学了妖法,居然真的能让知州夫人怀了孕,如今他们夫妇对她千恩万谢,若是知道了这
个消息,肯定会伸出援手的,到那时可就麻烦了,不能让他见到知州大人。”
翠菊停下动作,一脸疑惑的询问,“可是如今人已经住到了府内,明天一早估计就会见到知州大人的,怎么阻止他啊!”
谢诗雅心中也仿佛琢磨,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
屋内一时间静的骇人,只怕是有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发现,烛火因为线头过长,时亮时灭,十分晃眼。
翠菊察觉了谢诗雅眼中的不悦,不等她吩咐便先一步将线头剪掉。
“奶奶,奴婢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翠菊其实早就想到了办法,但是凭着自家主子这种性子,如果贸然说出主意,强出头,恐怕不知道那一句说错了就会被迁怒,可是若是她想不出来办法,自己在献策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人估计从来没有见过知州大人夫妇,我们可以抢先见到他,冒充知州夫人,截断她的书信,如此便可以瞒天过海,咱们再继续给衙门施压,让他们抓紧定罪,到时候罪名盘下来,就算知州大人在想要插手,也根本没有办法了。”
话毕之后,谢诗雅的笑意再一次攀
上了脸颊,布满了得意之色。
沈兮若这个贱婢,终于也让自己等到了这么一天,实在让人心中狂喜啊!
“这次若是能够除掉那个贱人,你就是立了大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谢诗雅满心舒爽,这次若不是翠菊得到了消息,又处处为她设想,出谋划策,只要除掉了眼中钉,肉中刺,就可以高枕无忧,再也不会彻夜难眠了。
“你的岁数也不小了,只要这次成了,我就为你找一个好人家,再备上一份嫁妆,绝对不会亏欠了你的。”
翠菊激动的手都在颤抖,急忙跪倒在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谢奶奶体恤。”
翌日清晨,翠菊早早的为谢诗雅梳妆打扮好,主仆二人一起来到李三贵的住处,翠菊敲响了木门,环顾四周,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不希望惊动旁人。
“谁呀!”
李三贵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从被子里钻出来,急忙穿好衣服,打开门见到门外的两个女子,不由得神色疑虑。
“这是我们家夫人,老爷今早有事外出了,听下人通报说你有急事,夫人特地前来,你有什么事情和夫人汇报就是了。”
翠菊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哄得李三贵一愣一愣的,连忙掏出怀中的书信,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之中,李三贵心中不止为何产生了一股犹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