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裳虽然为沈兮若换好了衣裳,可是她脸上沾到的泥垢却没有被清理干净,连带着发丝都是,甚至因为时间长了,都有些干涸起来。
“怎么成了一只花猫了。”
司辰眸光温柔的看向沈兮若,微微叹了口气,说出的话中全然没有嫌弃伙食不满,反而充斥着宠溺的意味。
起身将帕子用水打湿,一点一点仔细的擦拭着沈兮若的脸颊,不一会一张清秀白皙的笑脸就露出了真容。
望着她紧闭的双眸,细长的眼睫毛贴在眼皮上面,不知怎么还在轻轻的颤着,好像躺着的人随时就要睁开眼睛一般,司辰忍不住将手伸向了沈兮若的脸颊上面,食指在她脸上轻轻的戳了几下,又轻轻的扫过她的睫毛。
“主子。”
没等到司辰再往下行动,外面就传来了白容的声音,清冷之中若是仔细听还能察觉到一丝的委屈。
望了一眼身旁的沈兮若,司辰起身走向营帐外,看到白容的一瞬间,见到他嘴唇微张,似是有话要说,司辰做出一个手势,白容无奈的将腹中所有的话尽数吞进去,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了属于司辰的营帐之中。
“何事
?”
坐在营帐中的梨木椅子上,漆黑的眸子绽放出晦暗悠远的目光,直视着白容,声音清淡极了,手不断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随后收回了目光,眯起眸子,其实他对于白容的来意是清楚的,只不过……
“主子,属下不愿做苏霓裳的贴身护卫。”
白容直抒来意,全然没有半分顾虑,也不管司辰会不会发怒,直接就将这差事拒绝。
天知道,当苏霓裳来找他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心中到底有多么奔溃,这女子不仅心思诡诈,而且行事狠辣,为人嚣张任性,不讲道理,而且太烦,所以苏霓裳一走,他就立刻来找了司辰,想要将这事推回去。
司辰敲击椅子的手在白容说完之后顿住,从怀中将苏潋派人送来的信封掏出来,手腕微微用力朝着白容飞过去,白容伸手利落的接住之后,司辰才开口道:“这是苏潋送来的信,你看看。”
等到白容将信看的差不多之后,司辰才又继续开口。
“这件事情关系到两国的邦交,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想要交给你的,苏霓裳的身份非同小可,她在大盛朝的期间,不能出半点差错
,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那就是危害两国百姓,会引发生灵涂炭的事情,你懂吗?”
白容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对于司辰的话,他心中清楚,没有半句夸大之语,只不过
……露出一抹难色,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询问,“主子,难道就不能派白易或者白难吗?他们的武功不低于属下……”
白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司辰打断了,“白容,这件事情你最为合适,白难一心全在武器上面,若是让他保护苏霓裳,两个人指不定会闹出些什么事情,反倒更为危险,至于白易,你也知道,他不够稳重,恐怕有所不殆。”
话毕之后,白容抿唇没有多言,朝着司辰点了点头,算是接了任务,其实他一个暗卫出身,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控,又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所幸的是碰到一个体恤的主子,才能将他们当成人来看待,不受人白眼轻视。
白容出去之后,司辰起身打伞站在营帐外面,雨珠没有变小,噼里啪啦的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空气也因为这场大雨变得清新起来,漫天还弥漫着一股子寒意。
这场雨下过去,
夏天才算是正式的过去了。
司辰一直板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其实刚才对于白容的说辞一半是真,一半却是出自于自己的私心。
白容他们几个大小就跟着自己,是母亲临终时留给他的,对于他们,自己从没有将他们当做属下,反而更像是兄弟,他从小本就感受不到什么亲情,所以格外的珍惜这段感情。
他是看得出来,苏霓裳对白容有意,所以这次也是故意给他们一个机会,虽然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但是如果两个人相爱,总会有办法的。
闲庭信步的朝着前面走去,漫无目的,只是最后却绕回了沈兮若的营站前面,在外面徘徊了几步,最后才进了门。
沈兮若依旧没有醒过来,面容恬静祥和,司辰忍不住拉过她的手,捧到自己的面前,两只手紧紧的握住,像是生怕松一点,就会消失一般。
他虽然不懂沈兮若今天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却莫名的心悸,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逐渐逼近,马上就要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喘不上起来。
“答应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沈兮若对于他来说,并非是普通的爱慕
之情,她在自己最为落魄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丝温暖,他本来都已经对这个时间绝望了,一颗心已经冷如冰,硬如铁,却没想到还是化在了她平日里的一举一动之中,她不经意的关切,使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